瓊蘭被他的憤恨震撼著,一個人受到了多大的欺辱,才能爆發出如此猛烈的怨憎。那一刹那,她著實觸到了馮赫的可怕。
於峰頓了頓,沸騰的情緒方才穩定,他柔下聲音“瓊蘭,我知道你身為他的丫鬟,聽命於他,身不由己。也許我對你的要求,可能過於強人所難,但我真切地希望你能懸崖勒馬,彆再助紂為虐!”
瓊蘭被他的一腔正義感染,臉上已無怒容。她眉頭緊鎖,為難著、彷徨著、怯畏著“可是,馮少爺怪罪下來,我——”她緊張地一跺腳,“我一個小小的丫鬟,如何承擔得起!”
雖這麼說,但未泯的良心卻令她感到十分的愧疚“於峰,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處境,我很想幫你,可是我真的——真的愛慕能助!”
賭,就這麼失敗了嗎?他押上自己的幸福和馮一淼的救贖,難道就這樣全然輸掉了嗎?他不甘心,他絕不甘心!
“瓊蘭,我知道你有難處,可你要想想我們的痛楚,尤其是你家老爺,他年紀這麼大了,非但毫無自由,還要承受喪妻之痛。你難道忍心嗎?”於峰把心捧到手中,送到她的麵前。
瓊蘭側過臉,不敢接觸他的目光,內心掙紮著,心靈拷問著,然而現實殘酷著,她迷惘著、徜徉著、無助著。
她一捂耳朵,甩著頭發出撕心的尖叫“求你彆再說了!彆再逼我了!我一個丫鬟,我能做什麼!”
於峰的心沉入穀底,淒涼的雙瞳中蹦出一絲絲的絕望。
馮一淼見況躡步過來,目光柔和,請求地說“瓊蘭,馮家家門不幸,出了這麼一個不孝子。我明白你的苦處,然而我們也彆無它法,馮一淼求你了!”
“老爺,您彆這樣!我——”瓊蘭心緒淩亂,手足無措。
馮一淼視她仍舊拿捏不定,二話不說,屈膝便要給她下跪。
瓊蘭大駭,慌忙扶助他,惶急地說“老爺,千萬不可,瓊蘭承受不起!瓊蘭答應便是!”
於峰大感欣慰,展眉而笑,內心的絕望霎時化為希冀。
馮一淼順著她的攙扶,不再跪下,深切的感激溢滿麵頰“謝謝你,瓊蘭!”
瓊蘭微微搖頭“老爺,先彆急著謝,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你一定可以,除了你,沒人能夠做得到。”於峰插上嘴。
瓊蘭將視線移到他臉上“你說吧,讓我做什麼?”
“很簡單,隻要你不在飯裡下藥,且彆讓沈東他們知曉,便可。”
“這個容易,我完全可以做到,也能瞞過他們。可是老爺沒有藥,如何安心睡在床上,這可瞞不過他們呀!”瓊蘭擔心地說。
“這個也容易,他們來的時候,我可以裝睡。”馮一淼配合地說。
於峰感動,對她深深一躬。
“瓊蘭,你的大義,你的大恩,於峰感激不儘!他日我和苗苗若能締結連理,定當湧泉以報!”
“於峰,你言重了。”
於峰直身,對著他們兩個說“瓊蘭,馮老爺,從現在起,我們依計行事,千萬不可露出破綻,否則將功虧一簣。”
兩人頷首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