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微笑搖頭道:“不不不,富田大人,你不必發此重誓。我有事拜托,你幫我做到了,我們就是一輩子的朋友,永不為敵。”
富田祥二誠懇的說道:“大出海殿下吩咐便是,在下無有不從。”
崇文緩緩說道:“也許今後大內家會遇到危難,我要你保護濃姬殿和孫三郎教佑大人,聽從他們的一切吩咐,你能做到麼?”
富田祥二再次躬身施禮,鄭重說道:“隻要不違背武士之道,我會用性命保護他們。”
崇文說道:“我不會看錯人。”他轉身拿出一麵滾海龍王旗,繼續說道:“這是我龍王島船旗,你拿出此旗給濃姬殿看,她就會信任你。此物你一定要保存好,輕易不要給任何人看。將來如果有人拿著這麵旗幟找你,那他一定是你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你可以絕對信任他。所有持這麵旗的人都知道龍王島的誓言同生死者,即兄弟。”
富田祥二鄭重接過這麵小旗,小心的折好放在懷裡,說道:“明白了,同生死者,即兄弟。”
崇文笑道:“正是如此,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鯰魚仔會給你安排酒食艙室。”
富田祥二有些遲疑,崇文問道:“還有事麼?”富田祥二說道:“在下有一事相求,船上那些落水的警嗶眾隻是職責所在,並非與龍王島有怨,請大出海殿下開恩,放了他們吧。”
崇文笑道:“不放了他們,還養著這幾個蠢家夥不成?明日到了由良灣,你把他們一並帶走就是。”
富田祥二躬身致謝,說道:“大出海殿下果然是心胸寬廣的男子漢。”
二出海笑著說道:“就你事多,還巴巴的囑咐一句,真當我等殺人當飯吃啊,不相乾的人,請我們殺我們也懶得動手。好了,下去歇著吧,夜還長著呐。”富田祥二沒有再說話,躬身退下了。
二出海看著富田祥二退下,忽然笑道:“此子運氣真好,將來海商要走新航線買水,這麵船旗怕是2千兩銀子也買不下。”
崇文說道:“此旗和一般的船旗又不同,非和我們同過生死,共過患難的人不能有。他們是我們龍王島絕對信任的人,此旗是錢買不來的,代表著我們龍王島的人心。”
二出海有些不解的問道:“這姓富田的小子有什麼不同麼?”
崇文說道:“他說君不君,臣不能不臣,這句話感動了我。這樣的人信不過,我們還能信任誰呐,信入娘的大內義弘麼?我一念之差犯下大錯,所以我現在更珍視這些樸實耿直的人。”
二出海點點頭,問道:“下一步我們去哪兒?”
崇文說道:“由良灣,天大的事兒也得先把阿義的婚事辦了。”
王石頭哈哈大笑:“那廝真是昏了頭,居然敢娶那麼個醜婆娘。”
崇文搖頭道:“他不是昏頭,憐貧憎惡,這是至情至性,是我們的好兄弟,我們得成全他。”
柴德美忽然問道:“船上那幾個仴婦怎麼辦?還有那胖大女相撲,要不問問來財牛?”
二出海無奈的說道:“入娘的,船上帶著這些婦人,實在是晦氣,弟兄們還能乾活麼?三婆娘娘也不喜啊。把她們撇下又不行,都是婦道人家,讓她們怎麼活。”
柴德美說道:“這些仴伎也不可小視,他們混跡青樓,稱得上是耳聰目明,打探消息妙的狠,大出海有沒有想過給他們一麵船旗。”
崇文笑道:“入娘的,本來想弄到龍王島伺候咱們溫泉浴。不過明美這個主意甚好,船旗不能給,明美兄,柴氏有沒有興趣在平戶開一條歌舞伎町?”
眾大笑,琾城的不快煙消雲散。但誰都知道,大出海絕不會這麼算了,早晚有一天他們會回來的,那時候他們將帶著如山的艦隊,全仴都將為之震動。
崇文豪邁的說道“歌舞伎館自然要有歌,咱們龍王島也要有首戰歌。仴國武士什麼俳句和歌,自以為高明,夜郎井蛙而已,也讓他們看看華族海客決死之氣。”
他喝令鯰魚仔伺候筆墨,在顛簸的船艙中寫出了幾百年前一位英雄投海之前的絕命詩,從此這就是龍王島戰歌
窮島迷孤青兮,颶風蕩頹寒。不知是海口兮,萬裡空波瀾。蛟龍兮恃幽沉,怒氣兮雄屈蟠。崢嶸扶秋陰,掛席潮如山。熒惑表南紀兮,天去何時還。雲旗光慘淡兮,腰下青狼玕。誰能居甬東兮,一死諒非難。嗚呼潮宗意兮,會見桑土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