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銳士!
“大王呢?”
嬴蕩率領數百秦軍輕騎兵轟隆隆地進入鹹陽城中,還沒下馬,就向著都尉墨詢問了一下。
“大王在正德門的望樓上觀戰呢!”
“什麼?大王乃是萬金之軀,怎可以身犯險?萬一大王出了什麼岔子,你們都是大秦的罪人!”嬴蕩頗為惱怒。
都尉墨一臉無奈地道“是大王執意要在望樓上觀戰的。對了,蕩公子,大王說你回來後,要第一時間召見你!”
聞言,嬴蕩便把手中的馬鞭“啪”的一下,拍在馬屁股上,然後戰馬就四蹄一揚,直奔鹹陽南麵的正德門而去。
此時正德門那裡秦楚兩軍廝殺正酣,你爭我奪,短兵相接之下,不知道死傷了多少的兵士,幾乎是拿命在抵抗,拿命在攻城的!
嬴蕩可不顧這些,來到正德門,在黑伯的帶路之下,下了馬,上了望樓,見到了跪坐在望樓那裡,手裡還拄著一柄秦王劍的嬴駟。
“父王!”
“蕩兒,你回來了。”
此時的嬴駟比幾年前更加地顯得蒼老,兩鬢斑白,額頭遍布褶皺,麵容滄桑,隻有那堅毅的神色,銳利得宛如雄鷹一般的目光一如既往。
要知道,嬴駟今年不過43歲啊!
“孩兒回來了,父王。”嬴蕩的聲音有些哽咽,熱淚盈眶。
雖說嬴蕩是魂穿的,但是打從娘胎裡出來,跟他最親近的兩個人就是嬴駟與母後魏氏。這人心都是肉長的,生身父親如此,怎不叫嬴蕩難過?
嬴蕩跪到了嬴駟的麵前,一頭枕在他的肩膀上,跟個半大的孩子似的,熱淚奪眶而出,浸濕了嬴駟的肩頭。
“好孩子。你又壯實了,黑了,這些年的軍旅生涯你一定受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吧?”
“沒有,沒有的。”
嬴駟撫摸了一下嬴蕩的麵頰,拭去了他眼角的淚珠,幽幽地歎了口氣說道“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父王怎麼可能不知道。真是難為你了。蕩兒,你能趕得回來真好,這樣寡人就不會無顏麵對九泉之下的秦國曆代先君了。”
聽嬴駟這話的含義,怎麼像是在交代後事?
“父王!”
“嬴蕩,寡人要立你為太子!”嬴駟肅容道“眼下鹹陽城破在即,關中不保,秦國已經危如累卵。寡人可以死,可以與鹹陽共存亡,做到君王死社稷!但是你不能!”
“父王,形勢還沒有危急到這種地步。”
“不,你聽我說。蕩兒,你是寡人的嫡長子,自幼聰慧,勇武過人,你是堪當大任的。隻可惜,寡人不能將一個鼎盛的秦國交到你的手裡!”
秦王嬴駟抓著嬴蕩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為今之計,寡人要你秘密去到雍城,收攏散兵遊勇,重建秦國。不過有一點你要牢記在心,我大秦世居西隅,但曆代先祖卻從無龜縮自保之意!寡人要東出,你也要東出,你的子孫後代,世世代代的秦王也要東出!東出,才是我大秦崛起之大計!”
“……”
嬴蕩愣住了,懵逼了,沒想到一直穩重,能做到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秦王嬴駟,此時此刻,卻顯得如此的頹廢,如此的驚惶,看來是楚軍的聲勢嚇到他了!
或許,嬴駟已經感到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早早的就跟嬴蕩托付後事吧。
這時,黑伯急匆匆地進入望樓,稟告道“大王,群臣已經在外麵候著了。”
“都傳進來吧。”
“諾!”
隨即,以張儀為首的大臣,包括向壽、公孫奭等人都紛紛進入這座望樓,偌大的望樓已經擠滿了秦國的大臣。
在場的基本上都是文臣,武將都在城頭督戰,不過在這個戰果亂世,基本上各國的大臣都是文武兼備的,上馬可以行軍打仗,下馬能夠安邦治國,所以文臣也能提著秦劍上戰場廝殺。
“大王萬年!”
群臣都向著嬴駟行禮。
嬴駟坐在蒲團上,雙手並攏在袖子裡,作出了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樣。而在行禮之後,群臣都各自站好,等候嬴駟的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