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銳士!
下了大朝會,已經被群臣嚇得麵無人色的惠文後,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到龍台處理政務。
但是,一切正如她所想的那樣,在桌案上堆積如山的奏牘,有半數以上,都是請她另立新君的。惠文後的一顆心已經沉到穀底。
“嚴君呢?”惠文後向邊的黑伯詢問道。
自從惠文後垂簾聽政之後,蓋因不熟悉的緣故,所以一直讓左丞相樗裡疾在邊幫襯著,事無巨細,幾乎都是樗裡疾經手,而後惠文後“蓋棺論定”的。
但過了許久,都沒見到樗裡疾的影,惠文後的心裡在發慌。
黑伯低著頭道“回稟太後,嚴君已經告病,是偶染風寒,無法處理政事,請太後另請賢能。”
另請賢能?
惠文後的臉色再一次變得灰暗起來。
她雖是弱質女流,但不代表什麼都不懂。惠文後心裡很清楚,樗裡疾告病,實乃托詞,是已經對她徹底失望,打算在秦國鬨得火的“另立新君”之事上,作壁上觀了!
事到如今,惠文後已經無心處理政務,隻能拖著疲憊不堪的子,回到甘露。
而此時,王後魏紓正跪坐在榻邊上,捏著一條毛巾,給露出大片皮膚的秦王擦拭著體。
“母後。”魏紓忙跟惠文後見禮。
“紓兒,大王還沒醒嗎?”
魏紓搖搖頭道“未有任何蘇醒的跡象。”
聞言,心中悲涼而又無助的惠文後徹底崩潰,跪坐在地板上,抓著秦王還帶著氣的手,哭泣道“兒啊!若是你能聽見母後的話,就趕快醒過來吧!母後不能沒有你,秦國不能沒有你!嗚嗚嗚嗚!……”
看著失聲痛哭的惠文後,魏紓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兒,沒敢上去勸阻,而是徒寢外麵,向著侍立在一側的黑伯問道“黑伯,今發生了何事?何以太後如此失態?”
“唉!”黑伯不歎息一聲,道“王後有所不知。今在大朝會上,群臣都奏請太後另立新君,或公子壯,或公子稷,都為之喋喋不休地爭吵著,若非嚴君站出來震懾,太後罷朝,恐怕滿朝文武還不知道要吵到何時。而這幾,太後還有嚴君幫襯著,但是現在,嚴君似乎是對太後的不作為感到心寒,故而托病不出。太後,已經無助也!”
聽到這話,魏紓不由得幽幽地歎了口氣,隨後轉,又一次進入寢。這時的惠文後,還在跟秦王著體己話,自言自語的,不外乎回憶往事,著秦王時候的事。
看到淚痕猶在的惠文後,魏紓在原地躊躇一下,便上前,一把攬住惠文後的腰,歎道“母後,事黑伯已經告訴紓兒了。你心中的苦悶,紓兒都知道,大王還處於昏迷的狀態,不省人事,群臣宮,母後如何作為?”
惠文後一臉惆悵地道“紓兒,你,母後應該如何是好?”
“嚴君不是告訴你了嗎?”
“嚴君告訴哀家?”惠文後啞然失笑道“紓兒,你是不知道,嚴君現在是恨不得跟哀家撇清關係,以免引火燒。他都托病在家了,如何教哀家?難不成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著他為哀家出謀劃策?”
聞言,魏紓不苦笑道“母後,你這是關心則亂。其實對策嚴君已經告訴你了!不作為,便是最好的作為。”
“不作為,便是最好的作為?”
無為而治?
惠文後嘴裡喃喃自語著,少頃,就若有所悟,道“哀家明白了。”
惠文後又探出手,在秦王的臉上撫摸了一下,幽然一歎,道“兒,以後母後那裡都不去了,就在這兒陪著你,和紓兒照顧你。”
著著,她汪汪的眼淚又流出來,哭得梨花帶雨的,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