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愛……嗬!”
不知意味的冷笑一聲,熒惑端起酒碗打算喝一口,卻發現裡麵沒酒了,索性將其放到一旁,端起酒壇喝了起來。
咕嚕咕嚕喝了約莫小半壇後,他才放下酒壇,盯著梁安的眼睛道:“既然他抬愛你,那我也就將事情說出來了——我有一個人,需要你們帶去陳州郡琥峰縣,路上護持她的安全,莫讓她出事。”
梁安挑了挑眉頭,“這個出事,是什麼出事?”
尋常人不會招惹六扇門,也不敢招惹六扇門,熒惑既然讓他們帶人,肯定也會考慮到這點。
但是考慮到這點後,還說不要讓帶的人出事,那問題就來了:是有人敢當著六扇門的麵傷害熒惑要他們帶的人,還是熒惑要他們帶的人本身就有問題?
熒惑笑道:“腦子轉地挺快……不錯,我要帶你們帶的人,身上有些問題,需要不定時服藥,還要有人渡功療傷。你敢接嗎?”
“將軍說得這麼模糊,我怎麼知道那位什麼情況?”梁安笑著搖頭道:“莫要用激將法,且說清楚那人什麼情況。不定時服藥是什麼個不定時?渡功療傷又要什麼樣的內功?耗費多少內力?若不說清楚,我又如何安排?”
熒惑嘖嘖嘴,“你的問題還真多,一點都不利落,摳摳搜搜的,是文人出身的習慣嗎?”
梁安一點都不在意熒惑的嘲諷,笑眯眯道:“我就當你這是在讚美我的謹慎,多謝。”
“還要加一個臉皮夠厚。”熒惑也是笑眯眯的,搖了搖頭,旋即麵色一肅,“她中了一種毒,隻要毒性發作就要服藥,但毒性什麼時候發作,沒有任何規律,需要時時刻刻觀察。至於渡功療傷……我想你大概也不懂續命法,這是我們的獨門功法,外人就賀子學了。隻有他能渡功為我要你們帶的人續命。內力倒是不用太多,隻要賀子渡入夠維持我布下的續命法的內力便可。按賀子的修為,大概也就是其一二成內力吧。”
梁安眉頭一皺,“次數呢?彆說是一天一次,那就算是神仙,內力也不夠花。”
“瞧你這話說得,神仙怎麼可能會有內力不夠花的時候?”熒惑笑了笑,手指微微搓了幾下,似乎在計算,旋即又道:“你們從這裡啟程去陳州郡,正常情況下要個十來天……至少三次渡功,至多五次。”
“太多了!不可能!”梁安一絲遲疑都沒有的搖頭道。
內力恢複速度之慢,他已經深受其累,兩三天狂吃狂喝也不過恢複一成左右。
這還是他的內力總量,若是換成修為更加深厚的宇文賀,其內力恢複起來隻會更慢,總是加上六扇門特供給宇文賀這種統領級官員的神丹妙藥,隻怕也不會快上多少。
在這種情況下,宇文賀至少要花費三成內力渡功,至多甚至要全部內力全用於渡功,絕對是不可能的!
他們去陳州郡又不是去玩耍!
以目前推測出的狀況來看,他們到了那邊指定會有各種戰鬥,宇文賀若是因為渡功耗儘內力,損耗了戰力,那他們到那邊豈不是要好幾天耽擱?
更甚至,如果被人知道了宇文賀內力損耗嚴重,抓住機會乘機偷襲,還可能讓宇文賀陷入致命的危險之中!
不論於公於私,清楚渡功需要耗費的內力後,梁安就知道這一點決不能退讓。
熒惑皺了皺眉頭。
梁安的顧忌他也不是猜不到,可惜他必須要將那人托付給六扇門來帶,否則一定會耽擱自身的事情。
“若是來的是賀子就好了,他還欠我人情,但是……嘖!這家夥大概是算到了我有事找他,所以才會讓梁安來見我吧?”
心中琢磨著如何說服梁安,熒惑晃了晃酒壇子,往嘴裡灌了一口。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梁安道:
“你說的續命法難不難學?或者說渡功難不難學?渡給那人的內力有什麼要求嗎?”
熒惑一愣,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盯著梁安看了片刻,“你想學續命法?”
梁安微微眯著眼睛:“你這話的意思是,什麼內功都可以?”
熒惑愕然片刻,笑道:“小夥子行啊,套話都套到我頭上了……不錯,續命法所求內力不在乎任何性質,不論是陰陽平和,都可以。”說罷,他沉默了片刻,又道:“說起來,你是梁棟的兒子,和我們也有些關係,教你續命法也不算違規。而且我看你藏在眉心的那股內力也不弱,應該還能吸收太陽精氣恢複,或許真能撐到陳州郡……這樣吧,我教你續命法的渡功之法,這點不難,就算是傻子,頂多花個兩三天也能學會了。你學會後,就可以代替賀子渡功,如何?”
梁安摸著下巴,沉吟片刻後,道:“你先跟我說如何渡功。我確定了能不能儘快學會再說。”
“行。”熒惑非常灑脫的一口答應下來,“渡功其實非常簡單,就是將內力送到對方體內,隻要你能調用內力就能辦到,唯一的問題就是渡過去的內力要送到什麼地方。你手伸過來,我告訴你渡過去的內力要走那些經脈穴位。”
梁安略微遲疑片刻,搖了搖頭道:“你說走哪些經脈和穴位就行,我先自己試試。”
放任彆人的內力在自己的體內遊走,這絕對是大忌,相當於將自己的性命交到彆人手裡。隻要彆人有一絲壞心,就能操控內力直攻心脈!
雖然熒惑沒有表現出惡意,又似乎和宇文賀有不淺的交情,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梁安不想,也不敢讓熒惑操控內力在自己體內運行。
“嘿,你這小子畏畏縮縮什麼?”熒惑挑起眉頭,沒好氣道:“你一身內力都沒了,我真要動手,你躲得了?況且還有一點,續命法用到了一些隱穴,尋常人知都不知道,我直接說你能清楚?”
梁安嘿嘿笑道:“將軍何必著惱?我現在隻消知道續命法難不難,練法可以日後再說。”
“嗬!說得好聽……罷了,賀子也知道隱穴所在,你問他也行,還省的我費力。”熒惑撇了撇嘴,隨後道出了續命法渡功需要用到的幾條經脈和穴位。
梁安認真記下後,感覺有些不放心,又到聞香樓前台找了紙,用酒當墨,筷子當筆記成文字。
見熒惑詫異的看著自己的行為,梁安笑道:“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對了,我現在是否可以嘗試一下呢?將軍要我們帶的人應該就在附近吧?何不讓他過來讓我試試手?”
熒惑頓時有些無語……我記得地候說梁家父子都是端厚之人,但這梁安哪裡端厚了?分明是臉皮厚!!
不過他眼珠子一轉,笑道:“也罷。估摸她現在也睡不著,我去帶她過來,你試試是否能渡功。”
說著,他起身走出聞香樓。
梁安百無聊賴的等著的同時,仔細看起了記錄下來的毒功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