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安眠。
次日淩晨,天色未亮之際,熟睡中的梁安感覺到眉心的朝陽紫氣有股異動,立刻睜開雙眼。
早上太陽將出未出之際,正是他修煉五氣朝陽功的最佳時期。
擺開架勢,深吸幾口氣後,熟稔的五方拳緩緩展開,推動五氣朝陽功運轉。
刹那間,潛伏天邊的朝陽紫氣像鐵砂遇到了吸鐵石,迅速湧向梁安眉心,帶來濃濃灼意,使梁安眉心部位迅速升溫發紅變紫,似乎下一刻就要熟透。
微皺了一下眉頭,梁安也沒太過在意,繼續演練五方拳。
這已經是老問題了,想要解決絕非一時半會兒,稍許疼痛忍忍就好。
不過相比於眉心的疼痛,讓他欣喜的是隨著朝陽紫氣的融入,五氣朝陽功將其轉化為陽和之氣後填補在自己受損的經脈上,大大加快了經脈損傷的恢複速度,也加快了對吊命丸毒性的煉化。
照這勢頭,頂多五六天,他的經脈損傷就可以痊愈了,吊命丸的毒性也會隨之消除!
但在梁安恢複了二成左右朝陽紫氣時,眉心能吸收的朝陽紫氣越來越稀薄,熱度也越來越強,明顯是太陽升起來了。
歎了口氣,梁安收功睜眼,果不其然看到遠處地平線上一抹朝陽緩緩冒出,紅光萬丈,照耀天地。
“要是太陽一直不升起多好。”
“那不是要一直活在黑暗中。”
柳鯉溫柔恬淡的聲音突然傳來,接下梁安的話頭。
梁安循聲看去,就見柳鯉換了一身衣服,頭發也梳理了一番,露出乾淨美麗的麵龐,與前幾日狼狽如乞丐婆的模樣相去甚遠。隻是臉色還帶著些許蒼白,卻也添了幾分林黛玉般的柔弱美感。
“洗臉了?”梁安笑道:“漂亮多了。”
“公子說得我好像平時不洗臉一樣。”柳鯉翻了一個白眼,又有些關切的看著梁安道:“公子沒事吧?”
“我?我好好的。這幾天下來,沒今天這麼好過。”梁安隨意的聳了聳肩,往邊上看了看,發現趙錄正在自己房間內看著自己,笑道:“老趙,怎麼樣了?”
“昨天讓大夫看了,就是一些外傷,沒大事,過幾天就好。”趙錄笑了笑,也有些關切道:“倒是你,怎麼和燒熟的螃蟹一樣,全身通紅?”
梁安一愣,低頭一看,果然發現自己的雙手通紅,如同染血。再撕開衣服一看,胸腹也是通紅一片,立刻皺起了眉頭。
伸手摸了摸,他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頂多是渾身都有些麻癢,但在眉心的灼痛和經脈損傷的刺痛對照下並不明顯。
等等!麻癢?!
靈光一閃,梁安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昨晚雖然在沙子裡打了好幾滾,搓了好幾下。可沙子畢竟不是水,沒有完全洗去融陽大補湯的毒,此刻身上的異狀其實就是融陽大補湯的殘毒作祟,陽火過剩所致。
仔細感知了一下,果不其然如他猜測。但他身負五氣朝陽功。作為養生功,五氣朝陽功在調和陰陽方麵的效用不錯,沙浴雖然沒有完全洗去融陽大補湯的殘毒,但也洗去了大部分,剩下那些殘毒造成的陽火過剩症狀也比較輕微,隨著五氣朝陽功的自發運轉會緩緩熄伏,就算放著不管,過兩天也就沒事了。
“不用管。隻是我用的藥帶點毒,過兩天就好。”
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讓柳鯉和趙錄安心後,梁安轉身看向安排給魯蒿的房間,微皺眉頭道:“老魯昨天沒回來嗎?”
“魯捕爺昨兒傍晚就回來了,剛才看你在練功又出去了,說是給我們帶些吃的去。”柳鯉笑著說道。
“那感情好啊。”梁安走到趙錄窗邊,靠上去道:“咱們都幾天沒吃上正經吃的了。希望老魯彆讓我們失望,否者得治他的罪,老趙你說是不。”
隨著他靠在窗上,屁股撅起來,看到這一幕的柳鯉突然扭頭看向一邊,臉上多出一抹並非朝陽照射的緋紅。
恰在此時,魯蒿提著一捆燒餅和一壇酒走了進來,看見柳鯉兩頰緋紅,挑了挑眉頭道:“小梁,你調戲柳小姐了?”
“胡說八道什麼呢?我乃聖人門生,怎麼會做這事。老魯,亂說話小心我告你誹謗!”梁安挑著眉頭扭頭,看清魯蒿手裡的東西後,麵色一苦:“又是燒餅?咱們天天吃燒餅,都要吃成燒餅了!”
“你不吃,正好我和老趙多分一些……柳姑娘也能多分一些。”魯蒿沒好氣的說道:“這檔頭擱我耍公子哥性子,愛吃不吃,再囉嗦小心我揍你。”
“吃!怎麼不吃!”梁安訕訕笑笑道。
他也就是活躍一下氣氛,畢竟昨天幾次差點沒命,不發泄一下心裡不舒服。
索性魯蒿也能猜出他的想法,沒有再多說什麼,分了燒餅和酒,靠著窗戶道:“昨天我和權捕快去鐵將軍的軍營問過了,他們的探子也沒發現統領他們的線索。讓我回來等消息。”
“沒往林子裡找嗎?”
梁安撕下一塊燒餅放進嘴裡,嚼了嚼,又端起酒抿了一口,皺眉吞下。
魯蒿抽了抽嘴角,“林子?大火把穗萍到利安的林子都點燃了,昨晚燒了一宿,整個天邊都是紅的。我估摸統領他們可能也被大火攔著過不來了。”
說話間,他看向了梁安,一臉都是你闖的禍的表情。
梁安一愣,發現還真有這個可能。
水火無情,就算宇文賀武功高超,但他還帶著一群捕快呢,麵對大範圍的林火,無法往穗萍這邊來的可能性非常大!
這能怪我嗎,要不是巫禮那廝的巫法,我也不可能想到在那麼乾燥的林子裡用火啊。
往嘴裡塞著燒餅,梁安皺眉思考了片刻,問道:“如果宇文兄過不來,那咱們怎麼辦?繼續去陳州,還是留在這邊等?”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