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鹹魚在虐文出奇跡!
第57章
儲山一開始是真的悲慟,完全接受不了自己親手把這個概率調低了。他好像真的變老了,老到他越是想牢牢掌控在手裡的事,越是反過來狠狠給他一耳光。
直到儲山的目光落在了儲禮寒和淩琛遠的身上。
他的婚生子也好,私生子也好,沒有一個流露出半點愧疚之色,就連擔憂之色也沒有。
沒有人來安慰他,甚至沒有人給他台階下。
好像他的痛哭,隻是他一個人的表演。
儲山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
偏偏他不能捅破。
一旦捅破這層窗戶紙,也許大家連演戲都沒得演了。
儲山扶著劉秘書的手,在茶幾的邊緣坐下,從嚎啕大哭變成了默默的老淚縱橫。
流的淚越多,他的心越沉、越冷。
剛才還發昏的嗡嗡作響的大腦,這會兒反倒冷靜了。
他不應該戳破那兩個替身的事。
是,從血緣血統關係的角度講,這個孩子讓他覺得難以忍受。可是現在……
儲山心下冰冷地想——
如果他不戳破,既然他的兩個兒子這麼愛鬱想,那麼鬱想的孩子,他們也一定會很喜歡吧?
現在儲禮寒和淩琛遠的態度都很分明了,他們容不下對方,甚至因此對他這個父親也有遷怒。
那麼,他直接拿鬱想的孩子,挾天子以令諸侯,那將來他的晚年不是更安穩嗎?
可這個思路,也被他那一句悲慟的“兩個替身”打碎了。
冷汗浸透了儲山的背。
該怎麼挽回?
也許他的兩個兒子還會因為替身的存在,對他更加憎惡。
儲山垂下眼,冰冷的目光透過淚水,落在了劉秘書扶他的那隻手上。
如果有個背鍋的呢?
這頭的儲禮寒居高臨下地看著儲山的模樣,儲禮寒的眸光更冷。
儲山以為誰都像是他一樣的私生活混亂,到處留種嗎?
儲禮寒動了動唇“兩個替身?”
你以為什麼貨色都能討鬱想的喜歡嗎?
但這時候鬱想屈指手指,對儲禮寒做了個“噓”的動作。
儲山和劉秘書沒看見這一幕。
但淩琛遠是看見了。
淩琛遠“……”
當著麵就這樣眉來眼去的?他大哥是真有手段啊,鬱想這樣難搞的人……
那頭儲禮寒一頓,他的目光從鬱想的唇瓣上流連而過,然後沒有再出聲。
而淩琛遠冷冷出聲“原來您還找了兩個替身,是給我和大哥,一人找了一個嗎?”
畢竟是原著的男主角,淩琛遠當然也不蠢,他很快就聯想到了上次在禦泰門口,撞見的那個說和他長得有點像的男人。
現在再回想那段話……
是替身還想上位替代正主嗎?
淩琛遠在心底發出了一聲嗤笑。
那他知道嗎?連正主都未必能搞定鬱想。
這時候儲山一聽淩琛遠的問話,就知道他沒猜錯,他們不僅不會為他擔心,反而還要追責他。
儲山抬起臉,輕歎了一口氣“爸爸隻是希望你們好,所以不惜拿出那麼多錢給鬱小姐。我知道你們喜歡她,所以我也知道,鬱小姐和你們分開之後……”儲山說到這裡不自覺地頓了下。
和你們分開之後。
這幾個字念出來怎麼這麼彆扭呢?
但戲還要繼續往下演。
儲山重重歎了口氣,說“我知道鬱小姐肯定會留下心靈上的創傷。我也是希望她過得好,所以有心為她安排幾個青年才俊讓她挑選。這樣不是皆大歡喜的事嗎?”
儲禮寒“……”
淩琛遠“……”
幾個青年才俊?幾個?所以兩個還算少了是嗎?
鬱想也有點震驚。
所以我還錯過了更多更豐富的內容?
有這好事怎麼不直接跟我說呢?玩什麼彎彎繞繞的呢?看吧,搞砸了吧?
這邊儲山一看兩個兒子的臉色好像更難看了,他馬上又找補道“但我想,這世界上又哪裡有像你們一樣優秀的人呢?鬱小姐肯定看不上。我就放棄了。這時候,劉秘書出了個主意。”
劉秘書聞聲想辯駁又不敢。
這主意明明是您自己想的,隻是人是我找的。
“然後,然後就這樣了……”儲山說著,又落了兩滴熱淚,“爸爸年紀不小了,這輩子的願望就是希望你們能好好的,不要手足相殘。”
這張感情牌打得不錯。
但鬱想目光一轉,從淩琛遠臉上瞥見了一點嘲諷。那嘲諷飛快地掠走了。
她抬眸看向儲禮寒。
要求婚生子和私生子兄友弟恭,對婚生子來說就是最大的笑話和嘲諷吧?
儲禮寒掀了掀眼皮,表情卻很平靜,像是對儲山這番姿態已經見怪不怪了。
也難怪儲山會怕儲禮寒。
他在儲禮寒麵前,大概早就丟失了作為父親的威嚴,甚至是尊嚴了。
“嘭”的一聲響,儲山倚坐的桌麵突然翻倒了,儲山也就跟著摔了下去。
儲山痛呼一聲,劉秘書大驚失色“儲董您怎麼了?”
淩琛遠這才終於動了,他從沙發上起身,走過去扶起了儲山。
“可能得去醫院。”儲山臉色發青,一下牢牢抓住了淩琛遠的手,力氣之大,淩琛遠的皮膚都泛起了白。
“今天的事,咱們,咱們挑個時間再好好說。”儲山接著出聲,“小遠,你大哥忙,你送我去醫院吧。”
淩琛遠意識到儲山有話要單獨和他說。
淩琛遠這才來了點興趣。
說什麼?因為今天刺激過大,終於要分配遺產了嗎?
淩琛遠和劉秘書一起扶著儲山往外走。
儲山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聽見了鬱想幽幽出聲“壞了張桌子,這給賠嗎?”
儲山嘴角抽了抽,當然不想在這種細枝末節上丟臉。
他朝劉秘書使了使眼色。
劉秘書這才趕緊轉身回到客廳,尷尬地問鬱想“鬱小姐,還是上次那個賬號嗎?”
鬱想點了下頭。
劉秘書不敢去看儲大少的臉色,轉頭匆匆跟上了儲山的腳步。
等到儲山父子的身影從門口消失了之後,餘桐忙彎腰把桌子扶正,又收拾了下散亂的東西。
儲禮寒這才在沙發邊落座,隻是坐下的位置和鬱想拉開了一點距離。免得在這樣的時候,侵入了她的社交距離,引起她的抵觸。
“怎麼不讓我說?”儲禮寒低低出聲。
她不希望讓其他人知道,孩子是他的?
鬱想“如果說了的話,儲董豈不是要鬆一口氣?這樣不是更能反複折磨他嗎?”
原來隻是因為這樣?
儲禮寒繃緊的肌肉驟然放鬆了下來,他看著鬱想,輕聲說“儲山不重要。”這次他連表麵的禮貌都丟掉了,直接稱呼了儲山的名字。
鬱想愣了下“嗯?不重要嗎?”
這不是一開始他和淩琛遠的初衷嗎?
她看了儲山的區彆對待,還有儲山虛假的慈和下流露出的自私,她都替儲禮寒生氣。她還想著,正好再替儲大少多折磨一下儲山呢。
儲禮寒沉聲接口道“是,不重要。”
鬱想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
儲禮寒問她怎麼不讓他說。
那……他為什麼要說呢?剛才淩琛遠已經知道了孩子究竟是誰的。淩琛遠也並沒有開口啊。
鬱想抬臉,露出一點笑容“儲大少是在幫我維護我的名聲嗎?”
儲禮寒盯著她,試圖從她的笑容裡解讀出更多的信息。
他沉沉應聲“嗯。”
她的名聲在儲大少的心裡,大於折磨儲山嗎?
鬱想有片刻的怔忡。
“還有……”儲禮寒接著出聲。
還有什麼?
鬱想看著他。
“我希望鬱小姐知道,這是我引起的,我會負起所有的責任。”這段話已經在儲禮寒的腦中斟酌了千百遍。
他沒有說,這是我引起的過錯。
他應該認錯,但他不希望因為這樣的用詞,讓鬱想誤以為,這個突然到來的孩子是個過錯,他們糾纏時的親密是過錯。
他想告訴她,她去巍盛大廈找他,奔到他懷裡來的時候,他是真真切切地想要擁有她。
但在這樣的時刻說出來,也許會讓她誤以為那是因為孩子的到來。
在儲禮寒看來——
隻一個胚胎而已。
隻是因為這個胚胎在鬱想的肚子裡,它才有了意義,才擁有了能令人高興的力量。
所以儲禮寒再三斟酌之後,隻先提了“責任”。
這兩個字會透露出能縱容她隨心所欲的信息,她可以因此免去所有的後顧之憂。
以鬱想的性格……這對她來說,大概是當下最動聽的話語。
鬱想聽到這裡有點驚訝。
……您是一個大反派啊!
難道不應該是粗暴地甩下一張卡,說,孩子我要,結婚彆想,我可以給你很多錢,但不要妄想豪門太太的位置嗎?
又或者更殘暴點,說,孩子打掉,咱們還可以繼續扮演地下情人。
但這會兒真要鬱想去想象那樣的畫麵,她又發現自己好像完全想象不出來……
儲禮寒是高高在上,在原著裡收拾淩琛遠的時候,出手也很狠辣。他還會嚇唬她。當著元景煥演戲那一次,他沉下臉也的確是模樣可怖的。
但鬱想就是沒辦法將那些霸總橋段,再放到儲禮寒身上去了……
因為久久沒有得到鬱想的回應,儲禮寒屈起手指,指骨攥緊,指背還能看得見因為用力而泛起的白色。
“如果你有其它的想法,也可以告訴我。我會尊重你的一切意見。”
如果她不想要孩子的話。
鬱想歪了歪頭“儲大少說的負起所有的責任?嗯……包括結婚嗎?”
儲禮寒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他的嘴角繃緊,麵上神色不顯,但目光已經有了變化,他說“當然,鬱小姐。”
儲禮寒緊攥的手指放開,然後又碰到了口袋裡的戶口本。
現在幾點?
儲禮寒腦中不自覺地劃過念頭,民政局下班了嗎?
這頭的鬱想和係統說你看,我就說人儲大少是個大好人吧?
係統……
一個親爹兄弟都下手,手段狠辣把男主逼成美強慘的大反派,你非要靠著你們倆有一腿認證他是個大好人,那我也沒有辦法。
鬱想倚著沙發,這下是徹徹底底的放鬆了。
她從儲禮寒的回答裡,得到了最重要的信息,試探到了儲禮寒的底線。
她確確實實是能在這個世界橫著走了。
不過一般來說,一個牛逼哄哄的大反派,坐擁那麼龐大的身家。他的身體也很健康,身材也很棒,啊不是。鬱想把這五個字從腦中劃走……總之就是,儲禮寒想要孩子的話,其實可以擁有很多吧?
鬱想的思緒飄了飄。
儲禮寒沒想到鬱想又不開口出聲了。
他捏了下戶口本,低聲問“結婚嗎?”
鬱想“我就是問問……”
儲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