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想?
高學輝回頭看了一眼儲禮寒,小聲問“我能說嗎?”
儲禮寒頷首。
高學輝“好。……臧總羞辱人的方式,比較高級。和儲董不是一回事。”
鬱想輕歎“算了彆說了,直接進去喝茶吧。”
高學輝?
鬱想“反正總會見麵的。”
高學輝“是這個道理沒錯,但是……”
高學輝話沒說完,鬱想就乾脆地走在了前麵。儲禮寒拿著她的手袋,穩步跟在了後麵。
高學輝定睛一看。
好家夥,過去眾星拱月的儲大少,這會兒也能走彆人後頭了。太新鮮了!
高學輝連忙也跟了上去,問“真不聽了?”就直接莽上去?
鬱想“站久了,腳酸。要不你來穿我這高跟鞋?”
高學輝???
就因為腳酸,你就寧願直接去見臧總?!
儲禮寒聞聲,垂眸掃過了鬱想的腳麵。
他親手給她戴的金鏈子,還掛在她的腳腕上。
說話間,他們就走回到了包廂門口。
高學輝忙側過身子,先推開了門。門內的寧母抬臉先看見了高學輝的衣服,忙笑著說“高大少回來了啊。”
高學輝沒接聲。
不是腳酸嗎?
高學輝尋思了一下,說“小金,再搬組沙發。”
寧母?
剛才她們過來也就搬個椅子,這怎麼還要多搬一組沙發?
不過這聲一出,大家都本能地抬頭看了過來。
然後他們就看見高學輝側著身子,讓一個人更先進了門。
煙粉色長裙曳地,長款的鑽石耳環隨著她的步子而輕輕搖動,親吻著她的麵頰。
白色的人造皮草披肩,隨意地輕輕地搭在她的肩頭,另一側則滑落到臂彎處,露出一段白皙的皮膚。
好一朵端凝明豔富貴花。
所有人的視線都是一滯。
連那天在山莊裡對鬱想多有挑剔的鄒澎,都不得不承認,盛裝的鬱想,確實是人間難得的絕色了。
寧母的臉色當場就變得難看了。
畢竟寧雁再漂亮,也是空穀幽蘭那一掛的,和鬱想的明媚逼人撞到一塊兒,就隻有被壓下去的份兒。
“這位是……?”高母最先出聲,“是個新鮮麵孔啊。學輝,你朋友嗎?”
他們這個階層的人,並不是天天都有功夫圍著娛樂八卦新聞打轉的。
所以高母也沒認出來鬱想是誰。
鬱想進了門,還是先禮貌地衝長輩頷了頷首。
“哎,不是我朋友……”高學輝說完覺得不對,要不乾脆說是他朋友算了?
這時候,儲禮寒才從鬱想的身後走了進來,他的身形高大,哪怕身穿煙灰色西服,顏色低調,也依舊掩不住他身上的光彩。
他低低地喚了一聲“母親。”
大家懵了下,然後反應過來……儲大少是走在了她的身後?
儲大少居然走她後麵?
剛才高學輝也是在給她開門吧?
“我叫鬱想。”不等儲禮寒出聲,鬱想就更先開了口。
寧母倒是聽過這個名字,一下就又變了臉色“哦,那個……鬱小姐啊?”
“小金,沙發還沒搬過來嗎?……算了。”高學輝踹了下鄒澎坐的那組,“你先讓讓。”這兒挨著最外麵,鬱想坐這裡,安全。
鄒澎滿腹臟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怎麼我……”怎麼我給她讓?
鄒澎話沒說完,抬頭看了一眼儲禮寒,然後忍辱吞聲地起了身。
高學輝彎腰摸了一下沙發皮麵,抬起頭罵“鄒澎你屁股是烙鐵做的嗎?就一會兒工夫,你坐這麼燙?”
鄒澎???
他滿腹臟話快要溢出了。
高母看得驚奇,忍不住來來回回地從鬱想身上掃,似乎是想從她身上分辨出和高學輝的關係。
寧母的臉色就更複雜了。
這個鬱小姐她是知道的,倒也不至於這樣……對她殷勤吧?
寧母剛想到這兒。
儲禮寒單手解開紐扣,脫下了外套,然後扔在了沙發皮麵上。
他說“坐。”
鬱想看了他們倆一眼。
儲禮寒淡淡出聲“我的西裝外套不就是讓你拿去捂腿的嗎?坐。”
眾人!!!
高學輝都心說臥槽。
這段兒我可沒聽過啊!這麼牛逼的嗎?
這頭鬱想按了按寬大的裙擺,壓著儲禮寒的西服外套坐了下去。
高學輝好奇死了,又不敢當著臧總的麵問。
他彎腰倒了杯熱茶,隨手遞給鬱想,說“哎今天我是東道主,客氣還是得做到的。”
隻是鬱想沒去接,儲禮寒就先說了“倒熱水,不要茶。”“或者彆的?”儲禮寒這話是對鬱想說的。
鬱想“果汁?”
高學輝覺得有點怪,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裡怪。
他先應聲說“有,果汁有。石榴汁、橙汁、葡萄汁?”
最後鬱想選了石榴汁。
高學輝也就真叫人榨汁去了。
這麼一出把寧母都生生看恍惚了。
這鬱小姐的派頭就這麼大?
等把鬱想安頓好了,高學輝才轉過身,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轉身喊“臧姨。”
鬱想靠著沙發扶手,這才抬頭朝那位臧總看了過去。
她穿著雪青色的套裙,身上沒有多餘的裝飾,隻戴著一對藍寶石耳釘。氣質高貴,長相是很標誌的那種華國美人。第一眼望過去的時候,幾乎會忽略掉她的年紀。
感覺霜雪落在她的眉眼間,凍住了時光。
……這可怕嗎?
鬱想和係統說我喜歡大美人。
係統?
係統你正經點!
臧總也在看她,似乎是對她的身份有點疑惑。
不過很快,臧總就挪開了目光,看向高學輝,問“你最近在輝光工作?工作得怎麼樣?”
高學輝一下壓力特彆大。
鬱想輕輕地眨了下眼,嗯?問高學輝,不問儲大少嗎?
她眸光一轉,也差不多感覺到了儲禮寒和他母親之間的關係疏淡。
“哈,哈,就,還行……”高學輝僵硬地出聲。
不自在的又豈止是高學輝呢?
還有寧雁。
尤其當小金送著石榴汁上來的時候,寧雁的那種憋悶、難受一時間達到了頂峰。
怎麼辦?
寧雁轉頭去看寧寧,寧寧一言不發,還呆呆地盯著鬱想,像是看入神了一樣。
沒用的東西。寧雁暗罵,知道是不能指望從寧寧身上來紓解她胸中的難受了。
這頭高學輝為了躲避臧總的問題,轉頭殷勤地問鬱想“怎麼樣?好喝嗎?不好喝再換一個。”
高學輝覺得心裡苦。
鬱小姐都老神在在,他怎麼反倒這麼慘?
寧雁突然壓低了聲音,對寧母說“媽,高大少是喜歡鬱小姐的。”
寧母?
啥?我都沒問你啊?
高學輝也一下懵住了。
啥?
你說什麼?我怎麼敢?這當著儲大少的麵呢?你是要我死嗎?
“彆胡說啊,我,我和鬱小姐沒關係。”高學輝飛快地撇清道,嚇得人都磕巴了。
“啊?是嗎?對不起,那可能是我被那些八卦新聞誤導了。”寧雁皺起眉,臉上真切地流露出了歉意,“上次輝光的活動上,還有記者拍了你們交談的照片。我就以為……抱歉……”
寧寧這下急了,出聲說“姐姐,不要亂說……”
寧雁差點笑出聲。
她就知道以寧寧的性格,肯定會出聲為鬱想說話。但就寧寧那個解釋的功力,不開口則已,一開口隻會把事情越抹越黑。
高學輝“你彆放屁了。我當時和鬱小姐聊天,那是因為儲大少……”
草。
高學輝說到這裡,不敢說了。
“鬱小姐是我……”喜歡的人。
儲禮寒的聲音淡淡插了進來,但隻說到一半,就被鬱想打斷了。
鬱想抿了一口石榴汁,汁液殘留,將她的唇瓣染得更加的鮮豔飽滿。
她笑著說“喜歡我的人那麼多,這裡麵有高大少嗎?”
寧雁拐彎抹角的多累。
她來助寧雁一臂之力。
“像是何雲卓啊,淩琛遠啊……”鬱想親自來幫她數。
臧總聽見“淩琛遠”三個字的時候,轉頭看了過來。
“不過我聽說,何雲卓之前喜歡過寧小姐?”鬱想突然轉聲道。
寧雁當然不想承認。
一旦承認了,所有人都會知道何雲卓現在不喜歡她,去喜歡鬱想了。
可現在已經不是寧雁承不承認的問題了。
鬱想嘖了一聲“心裡裝過彆的女人,我不喜歡,不夠乾淨。”
臧總聽到這句話,看著她的目光又有了點變化。
寧雁“……”
你以為你多乾淨???
鬱想“至於淩琛遠,聽說寧小姐很喜歡?”
寧雁冷汗一下就下來了。
當著臧總的麵,她當然不能承認自己喜歡淩琛遠。
可是不等寧雁開口。
鬱想“你喜歡的,我就更瞧不上了。”
寧雁幾乎要被她氣瘋,但還努力繃住了端莊的姿態“鬱小姐以為自己在挑東西嗎?不知道鬱小姐喜歡什麼樣的?什麼樣的才能入得了鬱小姐的眼?”
寧雁心下冷笑,我就看看你在儲大少的麵前,敢怎麼說?
你要當海王,可彆一不小心炸了自己的魚塘。
這頭鬱想不緊不慢,開始了她的瞎扯“那當然是要把我當做他的眼珠子,如珠似玉懂嗎?捧在手裡怕化了懂嗎?我說東他不敢往西。牛逼哄哄,還張嘴閉嘴要把命給我那種懂嗎?”
富婆高母和富婆臧總,默默地從心底表示了讚同。
這個女孩子才二十來歲,卻已經擁有了四十來歲的閱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