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不要?”
沈昭交叉雙手抱肘微笑。
見小姐一臉失望,琴兒趕忙接過沈昭遞來的錢袋子。
“二哥好摳!”
沈容姿撅嘴撒嬌,還想再努力爭取一下。
“二哥什麼時候大方過?”
沈昭笑容燦爛,每天能逗一逗小妹開心,也能緩解他緊繃的心情。
“對了,你的穆寒遲哥哥快回來了。”
“不認識,不想聽,你走吧。”
這兩天總能聽到祖母和父親議論她的婚事,父親有意將她許給淮王府世子穆寒遲,現在二哥也提起穆寒遲,沈容姿有些惱了。
“好吧,不想聽就算了。我去書房,小妹把銀錢收好了,二哥的身家已悉數給你,再要可沒有了。”
沈昭拂了拂衣袖咧嘴笑,然後朝林蔭深處書閣走去。
沈容姿彆頭看到撫香苑的月亮門虛掩著,馬上又心虛了。
美鳶說過,她自小在花船長大,最喜歡掌燈時分看四周花船上升起的各式燈火。
美鳶在撫香苑的時候,天剛擦黑就喜歡提著燈籠在院子裡嘻鬨唱曲。她喜歡沈容姿的燈籠,羨慕沈容姿有一個好出身。
她說如果有來世寧願變成沈容姿的燈籠,也不要做花船上的花魁。
沈容姿因為找美鳶玩,沒少被祖母訓誡。
人去苑荒,也不知道二哥這麼晚去撫香苑,是不是又要領新鮮美人進府了。
沈容姿又看一眼撫香苑的月亮門,眼神有些哀傷。
“小姐,這錢?”
“你現在就送去給那個小繡娘吧,剛剛好五百文,問清她在哪家繡坊做活,以後我會去幫襯她。”
琴兒領命,提著燈籠快步往浣月軒去了。
浣月軒門前的石橋上人影綽綽。
琴兒站在暗影裡等人都走遠了才過去叩門。
“門開著。”
趙幼菱以為又是鎮國公夫人差人來給她送東西,頭也沒抬,繼續擺弄立在窗邊的繡架。
琴兒走到近前喚她,她才發現是剛才跟沈容姿來過的小丫鬟。
琴兒把錢袋子交給趙幼菱,催她馬上就走。
趙幼菱掏出錢袋裡的碎銀子,皺起了眉頭。
“我要圓圓的銅錢,你家小姐怎麼糊弄我!。”
趙幼菱說著把錢袋還給了琴兒。
“你……”
世子爺說錢袋裡是五百文錢,趙幼菱抓出一把起碼有十幾兩碎銀。琴兒錯愕,一時語塞。
趙幼菱繼續擺弄她的新家什。
繡架旁邊新搬來一張漆花長方桌,上麵擺滿了各色繡線和繡針。一個紅漆嵌白玉的匣子裡,兩卷金絲銀線更是在燈下閃閃放光。
拿起繡針那麼一瞬間,趙幼菱感覺自己能繡出山河壯美天上飛仙……
“我說你真是不識好歹!這些碎銀將近兩萬文銅錢了,你是故意回絕我們姑娘是吧?”
琴兒冷著臉。
不完成主子交給的差事,她不能回去,今晚必須得把繡娘打發走。
趙幼菱聽琴兒說詞,終於明白了銀子和銅錢都是錢。既然她應承了沈容姿,人家送來那麼多錢,她當然不能失信於人。
趙幼菱放下繡針打量一眼繡架,心裡雖然感覺有些對不起鎮國公夫人,不過手裡抓著錢的感覺很踏實。
趙幼菱和琴兒一前一後走出了浣月軒。
琴兒一直把趙幼菱送出撫香苑的小角門,然後重新把門落拴鎖好,急匆匆回去複命。
按照琴兒的指點,隻要走出撫香苑角門後巷就能到大街上。
趙幼菱走到小巷儘頭,眼前是一堵高牆。她以為方向走反了,又往回頭走,走到儘頭還是一堵高牆。
小巷四麵高牆,她成了一隻籠中鳥。
目測小巷兩邊的牆要矮一些,鎮國公府是不能回去了,隻能試試翻過另一邊牆看看。
趙幼菱腳尖輕輕一點翻過圍牆,輕飄飄的身影自牆邊落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高夫人麵前的荷花池邊。
隻差一步,她就得掉進水裡。
趙幼菱差點驚出嚶嚶嚶,好在是抱住了水池邊的大柳樹。
“不愧是我。”
她捋了捋身上的鵝黃裙衫,抬頭看向荷花池對麵。
一位夫人像被施了定身法,正盯著她看。
看見仙女從天而降,高夫人驚得一時忘了搖手裡的香扇,定定地注視著小仙女,就怕一眨眼仙女就消失了。
“夫人。”
聽到身後大丫鬟呼喚,高夫人恍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