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止住淚,望著女兒失血蒼白的臉,神情凜了凜,咬牙哼一聲。
厲媽媽馬上會意。
平津侯府郡主被摧殘失身,這事要是傳出去,彆說秦婉渝沒臉見人了,就是長公主也沒臉在京城立足。不說被京中貴女們看笑話,就是百姓的口水都能淹死她們母女了。
恐怕到時平津侯會大義滅親,把女兒送去浸豬籠都有可能。再給她按一個教導女兒無方的罪名,休了她迎娶新人進門都未償不可。她雖貴為長公主,可在皇權夫權麵前,她不過是他們的一枚棋子和擺設罷了。
長公主越想心越驚。
“記著要做乾淨些,不要讓一個人知道那位大夫到過平津侯府。”
“老奴明白,長公主放心。”
長公主沒有回頭,目光一直盯在秦婉渝的臉上。
這張臉此時像昏死了一般,原本嬌嫩的臉蛋上布滿了一道道咬痕,纖細的脖勁上一個清晰可辨深紅牙印讓人觸目驚心。那道深深的牙印如果再用力一分,恐怕秦婉渝的脖子就得斷了。
長公主不敢往女兒的身下看。剛剛大夫才說了一句秦婉渝被迷香傷了心脈,身上大大小小遍布各種被蹂躪的痕跡,長公主就受不住了。
“婉渝,你乖乖養著,什麼都不要想。等你的傷養好了,為娘一定給你將宋譽領進門。”
也不知女兒能不能聽見她的話,長公主握著秦婉渝的手垂淚緩緩說道。
秦婉渝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眼皮跳動了一下終究沒有睜開眼睛。她怕看見母親,怕看見任何人。昨夜好像做了一場惡夢,夢突然醒了,她突然成了一個不貞潔的姑娘……
鎮國公府後宅。
趙幼菱和沈容姿雙雙向沈老太太問安,沈老太太眯眼笑著招呼兩個孫女坐到她身邊。趙幼菱和沈容姿剛剛坐定,穀媽媽匆忙進來報沈昭回府了。
“世子回府了!世子完好無缺,正在前廳和國公爺說話。”
穀媽媽高興得眼裡閃著淚花。
“昭兒回來得好,我還給他留了琥珀瓊漿,今兒中午就讓他好好品嘗。”
沈老太太壓抑著心裡的激動,臉上平靜地笑著,好像沈昭不是從大理寺結案回府,而是遠遊歸來。
沈容姿可坐不住了,她馬上拉上趙幼菱去前廳找沈昭。
“我二哥能平安回來,那你的穆大哥應該也平安無事的吧?”
沈容姿邊走邊說。
趙幼菱笑而不語。昨夜子時她潛到大理寺偷聽三司結案,已經知道穆寒遲和沈昭平安無事了。
正如淮王說的那樣,此案順其自然,皇上不過是用沈昭和穆寒遲試探淮王和鎮國公對他的忠心,是否在朝中結黨營私。
既然淮王和鎮國公對自己的兒子涉凶案,都是一副袖手旁觀任憑法規律例處置的態度,皇上當然不會動殺機。朝中大臣需要三足鼎立權力製衡,淮王、鎮國公和平津侯哪一方倒下,都會影響到皇權穩固。
沈容姿看見沈昭,馬上奔去圍著沈昭轉圈打量。
“二哥消瘦了許多!一定是吃了許多苦,大理寺好人進去都會脫層皮,二哥,你一定不要放過那些為難你的人。”
“嗬,五妹這是要讓二哥再去大理寺報到麼?”
沈昭一本正經道。
“難道二哥就甘願受這種委屈。大理寺用一個不知哪弄來的錢袋子就誣陷你是殺人凶手,哪有這般草率辦案的。穀媽媽還說二哥完好無缺回來了,我看二哥是缺了一樣東西。”
沈容姿嘟起嘴不高興了。
“哦,五妹說我缺了哪樣東西?”
“二哥缺了骨氣!”
“哈哈哈……”
沈昭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時才發現一直站在沈容姿身後不遠月亮門邊的趙幼菱。他抬手向趙幼菱招呼報喜,穆寒遲已經平安回府了。
“要不要我安排馬車送你回淮王府?”
“先不急,太夫人要我中午陪她吃酒。”
趙幼菱笑盈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