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百裡之遙,兩山之間有一湖水,湖中有一浮山,常年隱在霧氣之中,坐船行至湖中,若是有緣會發現一段石階,順著石階而上,眼前赫然立著一方巨石,細看巨石中間有一縫隙,僅可容一人通過,穿過石隙,眼前便豁然開朗,望四麵環著山涯,樹林豐茂,鳥語花香。此乃浮山中心,稱鳥鳴澗。
司空在一個大木桶裡,用毛刷子把胥辰洗涮了兩遍,這才看出個人樣來。這水有消炎生肌功能,胥辰被鞭抽的一層層血痂掉落,露出了細皮嫩肉。
“這小子長得還不錯。”司空對立在身旁的端木道。
胥辰昏迷著,端木扛了他送到學徒房。
陽光和煦地灑在身上,胥辰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花香飄來,恍如夢境。他艱難地爬起來,推開窗,遠處的飛澗在陽光下閃著光,刺得他睜不開眼睛。他緩緩神,“這裡是帝城?”他心道,又熟悉又陌生。
“胥辰,叫師傅!”司空跨進屋裡。
胥辰感到頭痛欲裂,拍了拍腦袋,疑惑地望著司空。
“從今天開始你跟我學降魔術。”司空也不等胥辰答話,破袍子一閃人已到了屋外,留下胥辰一個人在屋裡發呆。
他腦袋裡亂哄哄地,師傅?降魔術?他不知道他已經昏睡了三天,他不知道這三天他失憶的腦子從懵懂中慢慢醒來……
出了屋門,四處的花開得正豔,胥辰信步徜徉在花海之中,發現前麵聳著一個高大的煙囪,高到望不到頂,他好奇地走了過去。
這是一間圓形的屋子,空曠的地上豎著一個巨大的爐子,爐子黃金為壁,上麵刻著七彩雲朵和一些不奇形怪狀的花紋,爐前一個健壯的男子在拉著風箱,但聽爐裡呼呼作響。
男子光著膀子,碩大的肌肉如山丘拱起,胥辰好奇到:“這是乾什麼用的?”男子回頭看到他笑了,站起身,比胥辰足足高一個頭,再看他胸前布著密密的金色長毛,著實嚇了胥辰一跳。
“煉丹。一個金煉一個丹。”
原來是個丹房!“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
“問你師傅司空。”
“司空?”胥辰奇怪,這大塊頭竟然知道那老頭是他師傅,而自己卻不知道。“你是誰?也是他徒弟?”
“我是端木,不是他徒弟。”端木重從回到爐前繼續吹拉著風箱,爐火拚命地跳躍著,爐內似有細細碎碎地聲音。
胥辰看了一會端木煉丹,有些無聊,出了丹房,見四周有不少錯落的白色小屋,他尋著路徑一間間過去探看。
屋子的門都是開著的,花香、陽光充盈在房子裡,顯得窗明幾淨,床鋪上異常乾淨清爽,每一間都是一樣的裝飾,總共有十幾間。
晃晃悠悠走在陽光裡,胥辰不覺得背上有汗。轉了大半天,卻沒見著一個人,難道這裡除了那老頭司空和燒爐子的端木,沒有其他人了?胥辰疑惑不已。
回到屋子,桌上已擺好了飯菜,他也不客氣,一頓風卷殘雲吃個精光。抹了抹嘴,突然發現這一天自己竟沒淌鼻涕。
合衣躺在床上,他的腦中閃過紅樓的高梯、醉春的怒罵、榮朵的眼神、狂燥的狗叫、揮舞下來的皮鞭——,他騰地起身,今天是初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