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風險？”馬喬用古怪的眼神將孟浪又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然後不知為何往旁邊撤了兩步。
“據我所知，零風險高回報的買賣的確有，不過不太適合我。”
“哦？什麼買賣？”這回輪到孟浪疑惑了。
馬喬隻回了一個字。“賣！”
孟浪無語，扭頭就走。
“誒你去哪兒啊？”
“c！三急！”
“這個時候去，馬上就開會了啊，你想遲到啊？”
“遲到會被罵嗎？”
“肯定啊！”
“那沒事兒了。”
馬喬“……”
他伸了伸手，欲言又止。
從對方越走越遠的背影中，馬喬仿佛看到了一位敢於直麵慘淡人生的勇士……
……
十分鐘後，會議室門口。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遲到早退，此事古難全，我完全可以理解。
不過遲到了還這麼一臉興衝衝的，跟喝了尿糖似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這位小老弟，遲到了還能這麼紅光滿麵，這心理素質沒的說，平時業績一定表現的很穩定吧？
大家看看，這種人的優點，就是平日裡中流砥柱，關鍵時刻毫無用處，我覺得完全可以作為模範和典型，掛在我們的展示牆上嘛……”
孟浪臉上神色那叫一個尷尬，卻隻能老老實實低頭認錯。
“對……對不起！”
不是他事到臨頭慫了，而是一進門就傻眼了……
台上這小老頭誰啊？不認識你讓我怎麼懟？
關鍵人家年紀都可以當自己爺爺了，這欺負老人家，說出去好說不好聽啊！
怎麼還帶臨時換人的？換的還是這麼一個罵人不帶臟字兒的講究人！
不講武德啊！
我們那位梳著大背頭一絲不苟，風雨無阻堅持每星期開例會，嘴裡翻來覆去“有沒有時間觀念”，從不遲到早退的我的好領導王誌平去哪兒了？！
我意大利炮都架好了，山本君呢？
小老頭有老人家話癆的習慣性毛病，足足又說了一分多鐘，這才儘興。
“行了，看你認錯態度還算誠懇，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孟浪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中無奈走進會議室，一眼看到老張。
嗯……一副捂著額頭不想認識他的樣子。
後排的馬喬憋著笑，指了指自己旁邊。
孟浪坐下，目視前方，咬著牙低聲道，“王誌平呢？！”
馬喬同樣目不斜視，僅靠嘴唇蠕動，低聲傳遞情報。
“你還不知道啊？他好幾天沒來了，上麵那個是公司委派的代經理，姓梁。
性格其實還挺不錯的，與世無爭，畢竟都已經快退休了，就是這嘴……不用我多說，你都親身體驗過了。”
我……
這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然後還被反彈回來揍得自己鼻青臉腫的感覺……
“王誌平那家夥什麼情況，說不上班就不上班了？”孟浪那叫一個怨氣衝天。
說好的模範和表率呢？
保險公司的經理也有年假的嗎？
還能不能以身作則的自願007了？
肝氣鬱結……
“嗯！我一開始也挺納悶兒，不過昨天有個小道消息，似乎是家裡後院起火了。”
後院起火？
孟浪愣了一下，這馬喬的小道消息他是知道的，那和官方調查報告也差不多了。
“什麼情況？他老婆出軌？”
“噗！”馬喬差點沒繃住。
“你什麼腦回路？要出軌也肯定是他啊！”
孟浪頓了頓，有些尷尬。
以己度人，以己度人了呀！
“王誌平被當場抓住了？”孟浪看熱鬨不嫌事兒大。
“那倒沒有，聽說是有人偷偷在人家家門口放了一張親密照，然後後院就赤壁大火了，最近家裡正忙著滅火呢。
怕鬨到公司來，王誌平這不就趕緊請了長病假。
不過估計就算來了，那也是沒臉見人的。”
孟浪立刻想象了一下被扇成豬頭的王誌平來上班遭到群嘲的畫麵。
e……
不來的理由極其充分，就連我這位苦主都不能說什麼了。
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另外一個細節。
“你管這種fbi才能弄到手的情報叫做小道消息？”孟浪眼神古怪。
連被曝光的是親密照這麼詳細的事兒都知道了……
你不會才是真的某情報組織成員吧？
“我健身房有個學員，是王家保姆的閨蜜的閨蜜。”
“呃……你厲害！那你說說，這照片到底是哪路神仙放的？那般狠心，竟要拆散如此一對璧人。”
“你真當我是fbi啊？這種事情都知道。”
“我以為隻要是我不知道的，你都知道。”
“嗬嗬！”
“咳咳！”就在這時，台上的小老頭輕輕咳嗽了一聲，全場的背景噪音立刻下降了好幾個分貝。
就連孟浪也立刻正襟危坐，不敢繼續吱聲了。
事已至此，他隻覺得有些鬱悶……
我這還沒出手，敵人就倒下了。
無敵，也未免太寂寞了點！
難道我的辭職，注定了不能轟轟烈烈上熱搜，隻能默默無聞小清新？
“周末公司有團建活動，這個月業績達標的可以帶家屬參加。
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特彆是你們這些年輕人要多出去活動活動，彆老窩在家裡打麻將玩遊戲，免得老了之後一堆毛病。
這身體，年輕時揮霍，老了就得還債。
出去鍛煉鍛煉，看看風景，陶冶一下情操，有條件的帶幾個客戶，一邊遊玩，一邊就把錢掙了，何樂而不為啊？”
嗯……聽到小老頭這話，孟浪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其實想想，如果這王誌平不在了，這份工作其實還是挺舒心，很自由，蠻養生的。
也不用打卡簽到，有事就去“見客戶”，沒事就找張叔喝雞湯，偶爾聽馬喬說八卦，經常還能組團旅遊……
仔細想想，沒了生活壓力，這居然是一份很適合養老的工作？
最關鍵是，逢年過節回家父母親戚問起來，我難道能說自己是無業遊民。
問靠什麼養活自己，巨額財產來源怎麼解釋？
說去了趟澳門？
那進了家門還不得被老爸把腿打折？
那麼說認識了富婆把我業績帶飛，是不是更委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