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雪看向司馬神逸,見司馬神逸點頭,想來自己的猜測應是無誤?“他居然會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
司馬神逸歎了口氣,說道“柳如煙與他們父子的事,你我都是心知肚明,我得知此事之後將烈火堂搜了一遍,唯有司馬冶與柳如煙不知去向,想來已是畏罪潛逃了。”
司馬雪沉默了半響,說道“也算是罪有應得。”
雖說當年司馬烈迎娶柳如煙的時候,柳如煙聲稱自己是自願的,可作為女人,誰會願意嫁給一個老頭子?尤其在自己還有更好的歸宿
“我已派司馬陽緝拿司馬冶與柳如煙了。”
“何必呢?”
一向不喜柳如煙的司馬雪罕見的為司馬冶二人求情:“若非司馬烈奪愛在前,又豈會有司馬冶弑父之果,倘若他二人都是真心,放他們一條生路又何妨?”
司馬神逸點頭,其實他也挺同情司馬冶這個侄兒的,司馬冶弑父雖是罪大惡極,但司馬冶的性子司馬神逸又豈會不知?
能讓一向處事冷靜的司馬冶犯下弑父這等惡行,司馬烈平日裡待他如何,可想而知。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司馬神逸再次開口“如今大事底定,我剛才的問題,你能否給我一個的答案?”
司馬雪看著湖中的殘月甚久,司馬神逸見司馬雪沒有表態,便有些狐疑的問:“莫非你其實一直都有意中人?”
司馬神逸的話讓司馬雪很是意外,她沒想到司馬神逸會這麼想,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但司馬雪心裡也隻有司馬神逸這一個男人,這點司馬雪認為司馬神逸應該是清楚的,但為何他會這麼想?
夕陽若琉璃,故人隨風去
當日算命老頭米先生臨走前所念的詩赫然清晰的浮現在司馬雪腦海中,司馬雪當即臉色微變,口中念道“世事落風塵,浮生一場戲”
原來,是這麼回事
一行清流從司馬雪眼中流出,司馬神逸很是意外,關切道“怎麼了?”
“沒什麼,有感而發罷了。”
抹去臉上的淚水,司馬雪最終還是搖頭拒絕了司馬神逸“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縱使情還在,人卻是不同了。你已非昔日的神逸堂兄,而我,亦不再是當年為情癲狂的司馬雪了。”
司馬雪站起身來,將披風還給了司馬神逸“夜已深,宗主還是早點休息吧,雪華堂都是女弟子多有不便,就不留宗主了。”
司馬神逸看著遠去的那一襲清冷身影,心中泛起的那些愧疚、情愫,最終的化為一聲遺憾的歎息。
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了,便再也追不回來,即便是近在咫尺,也永是遠如天涯。
司馬神逸離開以後,半空中浮現出了兩道身影,一者白衣銀發,一著白發黑衣。
衡蒼羽瞅著司馬雲峰那一副看戲看的津津有味的樣子,狐疑道“你大半夜的把我抓過來,就是為了偷看自己後人那點事?”
“是啊,老夫倒是覺得,這出戲該讓你看看。”
一反前幾日的冷漠作態,司馬雲峰蒼老的麵容上滿是得色“想不到我這個侄女以前挺兒女情長的,為點兒女私情死去活來的,如今卻是將男女之情看的最透徹的一個,不錯不錯。”
“老狐狸,你想說什麼就直說!”
“老夫沒什麼想說的。”
裝模作樣的錘了錘自己肩膀,司馬雲峰打了哈欠“這大半夜跑出來看戲也累了,回去睡了。”
你個為老不尊的老狐狸,這到底是在唱哪出?
司馬雲峰離去之後,衡蒼羽透過窗戶看了眼將自己關在房內默默痛哭流涕的司馬雪。
明明放不下,又為何要這樣逼自己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