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是反派還自帶吐槽役！
柯樹峪對淩耀方才，攻擊真元境大能武道之意的行為，實在頗為不滿。
真元境的武道蘊意，哪怕並不完整，反撲起來，卻也足以讓淩耀這中洞虛木劫境界的人當場去世。
更何況，萬一波及到其他劍門弟子怎麼辦？
彆說現在正是探索傳承之地的關鍵時刻，就是不在這賽場上，也不能做這種事啊！
哪怕是紫仙閣的外人在場，柯樹峪也非常想把淩耀拎起來痛罵一頓。
但淩耀現在的態度，卻讓他反而有些遲疑起來。
畢竟劍門上下誰不知道，淩耀是個恨不得天天爬到樹梢曬乾自己的鹹魚。
彆人怎麼鬨他，他都隻會笑嘻嘻地避開，用話刺刺你；
或者從自己身上抓一把鹽，丟在你頭上氣氣你。
這也是柯樹峪常年和淩耀作對，但始終找不到樂趣的緣故；反而總覺得自己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渾身上下都不痛快。
就這樣的鹹魚，會生氣到跳下來和你打架？
那是有人把太陽炸了才會發生的事情吧！
而就在剛才，淩耀忽然暴力攻擊了那塊石碑，而且極為強硬地直接打斷了尹若冰的客套話。
這讓柯樹峪不禁產生一絲疑慮，究竟是發生了什麼，讓剛才還願意替他們先護法的憊懶貨，忽然轉變到現在這個態度？
“柯師兄，我有話要單獨說。麻煩柳師妹招呼紫仙閣諸位。”
淩耀似乎漸漸緩過勁兒來，語氣稍微平和了一些，
“合作的事情再談吧。劍門不會在傳承大殿之外同任何人動手。
“至於想要參悟石碑，請自便。”
隨即他用腳踹了一下柯樹峪的小腿肚子，示意對方跟自己走。
柯樹峪立刻橫起兩條眉毛來瞪他，結果淩耀壓根沒往他臉上看。
他隻好磨了磨牙，最後還是乖乖跟了過去。
柳玉婭雖然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但看到這兩個人的小動作，心底裡還覺得有一絲好笑。
但她麵上不顯，馬上接過柯樹峪的工作，和紫仙閣的人繼續交涉。
而紫仙閣這邊，蕭紅雖然隱隱察覺到，自己並非淩耀的對手，但淩耀剛才對尹若冰態度的確不太好。
若冰師妹可是他們紫仙閣預定的未來閣主。
他淩耀再天才，實力也不比柯樹峪，將來也未必能爬到劍門門主的位置。
淩耀居然這樣打斷若冰師妹，還這樣和她們說話？
這讓她感到了冒犯和憋屈，想要馬上同劍門討個說法。
然而，尹若冰豈會不知道蕭紅的想法？
但現在絕不是找淩耀麻煩的時候，她馬上暗示蕭紅冷靜下來。
淩耀剛才對紫仙閣的態度的確說不上好，甚至越過態度較為緩和的柯樹峪、自己代表了劍門的立場。
這種失禮的行為，剛開始的時候，的確讓她感到一絲不悅。
但所謂“失禮”，是建立在，她們一直認為，柯樹峪才是長嶺劍門這支隊伍的主話人——這個基礎上的。
而從剛剛的情形來看，真要論起來，這長嶺劍門中最有話語權的，可未必是柯樹峪。
原本以為，淩耀在外戰績不顯，不過是長嶺劍門吹噓出來的一個“天才”。
現在看來，這位名副其實。
作為一個剛剛弱冠、就觸及洞虛水劫的天才，他有資本對紫仙閣的年輕弟子這個態度！
“若冰師妹……”
蕭紅沒想過那麼多，心中仍有不解，但又不敢違抗尹若冰的命令，隻得傳音詢問。
尹若冰隻是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對柳玉婭說了一聲“抱歉”，而後開始安排紫仙閣弟子，前去石碑下參悟。
……
“你究竟在搞什麼名堂！你知不知道剛才那樣說，很可能導致我們劍門被孤立！”
被淩耀一路引到石碑反方向的柯樹峪一直在追淩耀的腳步。
可淩耀偏偏一直不說話，還越走越快，這讓他本就煩躁的情緒徹底爆發了。
淩耀聽見柯樹峪發話，忽然頓住腳步，猛地回身看向他。
“怎……怎麼？！我有說錯嗎！”柯樹峪被淩耀這麼一盯，居然有點色厲內荏起來。
這太奇怪了。淩耀在洞虛木劫也有一段時日了，柯樹峪從來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如此強烈的壓迫感。
就仿佛……仿佛他那個洞虛火劫的大師兄在看他。
“紫仙閣的事情先等等。我有彆的事先問。”
淩耀頓了一下，輕輕呼出一口氣，把手中的流鳴劍收入鞘中，
“你剛剛感悟天心祖師的武道意境時，體悟到的是什麼？
“‘我心為天心’的豪邁開闊？洞察萬物本質的舒暢自然？”
柯樹峪倒沒想到淩耀要問的，居然是這個方麵的問題，當即就有些發愣。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也知道其中牽扯恐怕非同小可，也的確不能當著紫仙閣的人說，立刻如實回答
“的確如此。天心祖師的派係，本就是體悟乾坤大道，洞悉日月乾坤，武學功底包羅萬象，任何人得到他的點撥，都會有所得。
“所以他才敢自詡‘我心’即是‘天心’，即通‘乾坤’。不是嗎？”
淩耀蹙眉“彆的呢？你還感悟到了什麼？”
“彆……彆的？沒有吧！還能有什麼？
“就算具體體悟不同，但大體意境上肯定是一致的，其他弟子也是這樣。”
柯樹峪有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等等，你感悟到的是什麼？難道和我們不一樣？“
淩耀並沒有搭理柯樹峪的疑問，反而低下頭在原地踱起了步子，像是陷入了沉思
“‘我心為天心’……最開始的確是有‘乾坤大道行’的意蘊，可後來……
“後來的感覺不一樣了。雖然仍是乾坤萬物之道，但開始脫離了人間，愈發無情，而且……”
柯樹峪微微蹙起眉頭。
淩耀的悟性極高他也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讓原本不再打算收徒的邱天明破例收下。
而關於淩耀所說，他其實也隱隱有一些感覺，但感受不如淩耀那般明顯，所以之前也沒有產生什麼懷疑。
但淩耀覺得有問題，他並不會懷疑淩耀在說胡話。不過
“‘我心為天心’、‘天心為我心’，就是他步入真元境的武道意境，不可能輕易改弦易轍。
“而且石碑上的偈文，不也是證明嗎？你從哪裡感覺到……
“還有！你乾嗎忽然攻擊石碑！你知道這多危險嗎？你死了不要緊，你還想拉著劍門其他所有人都給你墊背不成！”
淩耀摸了摸下巴，瞥了一眼柯樹峪
“我聽見他說話了。”
“啊？”
“我聽見天心祖師說話了。他說，要學此功，必先自……咳，錯了，你也不懂這個，不跟你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