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是反派還自帶吐槽役!
“各小隊注意,這裡是金鱗。情況有變,請聽從最新指示。黑虎,把包圍行動指揮權交給銀龍,帶碧蠍向文化街爆炸方向及水柳巷一帶集合。赤蜂,縮小搜索範圍,務必在徐文博之前找到餘輝生和南博圖。白鯊,馬上到北3和我彙合!我們需要馬上控製住徐文博等人!”
“黑虎收到。”
“白鯊收到。”
“赤峰收到。”
……
對講機裡傳來一段段簡短有力的回答。然而楊賀的注意早已經不在於此。他再次把目光投向那個院落,投向雷霆所落之處。
電光已經散去,隻有零星燃燒的火焰和滾滾的濃煙,從院裡飄揚而起。但方才天雷直落之壯觀、爆炸之劇烈,已經深深地刻在了他們的腦海中。
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按照他們的術語講,就是構建天地的先天罡氣,也是他們這些修真者試圖將所煉之氣強化到的程度。
雄厚,暴烈,靈動,收放自如,來去無蹤,與天地同源,與萬物共生。
如果倘若真的能將體內的真元之氣煉作先天罡氣,可謂修煉到了最高境界揮手便可造山川河流,堪與造物主比肩。
當然,這都是過於理想化的觀點,哪怕修真者們都聽過這樣的理論,也不會真的執著於這樣縹緲的目標。
但是,如果,換一個角度呢?
沒辦法把自己體內的真氣化為先天罡氣,而是用體內的真氣引動天地間本就存在的先天罡氣、讓其為自己所用,是不是也相當於無限逼近於那個境界?
雖然……哪怕是這一點,也不是他們這些修真者所能肖想的。
能在體內聚集更多的真元之氣、能夠自如地掌控這些真氣,如此循環反複,已經足以耗費他們一生的光陰,又怎麼有富餘去嘗試那些幾乎不可能實現的東西?
不過,如果事實已經擺在麵前,那就會是另一種情況了。
“哈……?這真的是南家那個……?我覺得吧,南家肯定不知道這個南博圖這麼厲害,否則早就把人供起來了……不,世界上原來真的有人可以實現這種理論上的做法嗎?!”
聶天瑤的眼睛已經離開了她先前寸步不離的電腦屏幕,緊盯著著落雷爆炸後一片焦黑的院落,不由自主地低呼道。
雖然,隻是引下一道天雷,雖然這道雷也並沒有給徐文博本人造成多少損傷,甚至他的那些手下受的傷也沒有嚴重的……但那依然是一道貨真價實的、按照自然規律絕不會出現在這裡的天雷。
南博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那些黃符?還是彆的什麼方法?隻要掌握了這種方法,是不是他們也可以做到這樣的事,甚至引來更加龐大的罡氣作為武器?
楊賀的好奇心躁動起來,但他很快強迫自己把心思壓了下去。
雖然南博圖的所作所為很神奇,也很震撼,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保障這兩個人的安全,才有機會去交易或者謀取到南博圖身上的秘密。
而如果南博圖的手段僅限於此,顯然是奈何不了徐文博這一行人的。
逃?躲?他們兩個人被抓住都隻是時間問題——而且這個時間短到特情局的各個小隊都來不及趕到。
他看了一眼聶天瑤電腦上的定位地圖。
如果隻有他一個人,最多隻能能抵住徐文博一個。但其餘這些人,平均下來少說也有七品。就算假定南博圖能打,也很難在混戰中保住餘輝生的安全。
而現實是,南博圖很大概率也需要他的保護。這樣一來,就算有謝明明做支援,他也很難堅持到白鯊小隊趕到。
另外,一旦他們開戰,徐文博也不會任由其他小隊趕來。霍家散開的那些人手必定會快速暴動,甚至劫持附近居民作為人質;遇到最壞的情況,需要更多人增員的話,也許他們的基地入口也會暴露。
至於押解福鼎大廈那批人的碧蠍小隊等人,想要趕來,恐怕就更難了。
“那邊有門!追!”
宅內已經沒有監控,因此聶天瑤並不能提取到實時畫麵。但徐文博憤怒的聲音哪怕他們在小茶樓上也能清晰聽見。
楊賀眼睛也不帶眨一下,動作流利地掏出望遠鏡,看見徐文博一行人拿著兵器從後門闖出,向一條狹窄的小巷中鋪散開來。
而順著巷道,隱約可以看到兩個人影交疊在一起,快速地向前奔跑著。估計是南博圖把餘教授背起來了。
“馬上生成新坐標。十點鐘,一千二百米。向十二點方向高速移動。”
“坐標已生成。目標正在沿著無名巷道3移動。前方兩條岔路,東北麵為寬窄巷,隻一條通路斜穿回文化街。兩側是尚有人居住的普通居民宅”
聶天瑤打開模擬程序,南博圖的移動坐標很快在地圖上顯現而出。
“他進了——西麵那條。”
楊賀感覺南博圖似乎在選擇時猶豫了一下,但他不及深思,隻是繼續迅速傳達著新的信息。
“西麵……無名巷道6,有多個轉角,兩側都是倉庫和廢棄屋,道路本身環境也適合藏匿和製造阻礙。”
聶天瑤不斷向電腦裡輸入新的參數,對坐標點的數據進行更新和預測,
“等等……但是條死路。以現在這個速度,跑到儘頭的時候徐文博就會追上他們了。他是不是不知道這裡的地形?”
理論上南博圖當然是不可能知道的。因為他在豐城的這大半年裡,他的活動範圍僅限於海桐區、崇和區和太明區,壓根就沒有和瑞豐區的任何任何事產生過任何交集。
主乾道也就罷了,還能查一查地圖,而這樣複雜的小巷道,哪怕是豐城其他區的人也得迷路。
但是看他今天一路找來的這個表現……楊賀覺得,南博圖或許是知道的。他會選擇這樣一條路,絕非偶然為之。
不過說實話,從他們注意到南博圖到現在,他們都沒有成功揣測到南博圖的動作和計劃,也看不出對方手裡到底還有多少後手和底牌。
像一匹在叢林中夜行的狼,忽然露出了一隻被稍縱即逝的閃電照亮的眼睛。
轟——哢。
風雨交加,夜幕降臨。
……
餘輝生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情況。
剛才他是真的以為自己要完蛋了。已經耗儘體力的他沒辦法躲開霍家的人聯係上特情局的分部,隻能躲在無人的倉庫裡,用那些隨意堆放的貨物勉強遮掩自己的身形。如果特情局的人沒有搶先一步發現他這邊的異常,他遲早會落在霍家手裡。
然後他聽見了漸近的腳步聲。
那個時候他還在想,他是應該咬緊牙關裝傻到底,還是乖乖答應他們的所有要求?或者,霍家真的會給他選擇的機會嗎?
可沒想到,來的不是霍家人。
“……老師您還真就躲在……唉,這麼能跑也算是老當益壯吧……”
是他最不願意給卷進來的學生,南博圖。
“你?你怎麼會在這……”
“這裡不安全,他們就快找過來了。”
淩耀向他手出手,
“先和我離開這裡吧。”
餘輝生有點遲疑。為什麼南博圖能比霍家的人更先找來?而且聽起來似乎對霍家和自己的事了解頗多?
他的這個學生,真的如他所想一般純白,還是早已經身在局中?
“啊……外麵下雨了,所以身上有點濕。您先將就一下吧。”
淩耀低頭看了看自己濕漉漉的衣服,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在餘輝生發懵的檔口,一把把人從地上拽了起來。
“隻有你一個人嗎?那你快離開這裡,去這個地方找人來救我……”
“特情局分部?他們已經注意到不對勁了,但他們恐怕沒那麼快把人手集齊,也不會願意在霍家麵前把入口暴露出去,幫不上多大的忙。”
然而淩耀隻是掃了一眼,便推開了他遞出的那有幾頁的小本子,
“這次的事本來關係不到您的。但霍家或許也有一石二鳥的意思,保不齊會想要殺人滅口。我不可能把您一個人丟在這裡的。”
“這次……?博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很多事,所以那個時候才……”
“他們快來了。我去處理一下,希望能拖延一點時間。”
淩耀拎著那把桃木劍的背影,讓餘輝生覺得有點陌生,
“老師。既然我人在豐城,那當事情發生的時候,是不會管我知道還是不知道的。”
餘輝生在原地愣了許久,這才扶著牆走出了雜亂的倉庫。一出門,便看見南博圖用劍在因為雨水而變成泥地的院角花帶裡勾勒著什麼花紋。
還有那些院牆和木門上貼著的黃符——那些本都不屬於這個看起來被閒置許久的老庫房。
外麵不知何時開始,已經下起了好大的雨。
天邊滾滾的雷聲也遠比躲在庫房裡聽見的聲音更加真切、更加又壓迫感。
“這個也隻是聊勝於無。我們還是儘可能往特情局分部和那些人手多的地方去。他們不想插手也得插手了。”
淩耀似乎畫完了最後一筆,向餘輝生匆匆趕來,俯下身子,示意餘輝生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