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吾所愛隔山海!
下晚自習的鋼琴曲緩緩響起,林婉放下手裡的筆,看著寫了滿滿幾頁紙的草稿,依舊解不了練習冊上的題。
她有些挫敗的聳拉著腦袋,腦子裡還是白天老師說的“交集”、“並集”,密密麻麻的在腦子裡纏繞,仍然打不開思路。
林婉偏科厲害,中考英語差2分滿分,結果偏偏數學才剛剛上及格線,不然現在她也應該坐在隔壁班的教室裡了。
“先走了,林婉。小柒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嗯,你先走吧,我等陳雪。”林婉像往常一樣坐在教室等陳雪一起回家。
“彆等了,他們學生會的要留下來商量事情,一時半會不會結束的。先走了啊,我爸在外麵等我了。”
小柒走後,林婉拿出草稿紙在上麵開始塗塗畫畫起來。她從小有個習慣,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模仿日漫裡麵的主人公畫人物頭像。
沒一會兒的功夫,一張紙上已是滿滿的動漫臉,隻是每張臉上都或多或少有著一雙清冷淩厲的眼睛。
她有些煩躁的撕掉草稿紙,看向教室外,仍然沒有陳雪的影子,她背起書包離開了教室。
十月天的夜晚已經能稍稍感受到來自深秋的涼意,秋風瑟瑟,涼風習習,將圓未圓的殘月發出晦暗的光,籠罩著靜謐的夜,校園假山後的池塘偶爾發出幾聲的蛙叫,給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詭異的色彩。
林婉從走出教室後一直覺得身後有人在跟著自己,警惕性極高的她不由得心一緊,加快了步伐。
走到校門口,借助大門明亮的燈光,她轉過身,發現身後空無一人,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校門口通向公交站台要經過一條幽暗的小徑,兩邊低矮的瓦房前立著一盞搖搖欲墜的路燈,像是一個百年徐徐的老者,苟延殘喘的發出微弱的氣息。
每次和陳雪經過,陳雪都會拿腳踢一下那燈杆,從燈罩上飄散下來的灰塵,在昏暗的燈光下,像極了天空散落的雪花。每當看見林婉白皙的臉上被蒙上了一層灰,陳雪就會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杆。
林婉今天不知怎麼的就想學著陳雪的模樣踢一下那燈杆,也許是被今晚那道討厭的數學題惱了心智,也許是最近看到某個人心會不受控製的加快,她討厭這種陌生的感覺。
還沒抬腳,林婉的頭發就被人從後麵拽住狠狠向後一扯。
她感覺到頭皮被人用力撕扯著,甚至有一瞬她覺得頭發被扯掉了一綽。
還沒來得及看清身後的人,一道大力就朝她耳邊襲來,突如其來的力道使她失去了重心,跌倒在地上,瞬間她耳鳴了幾秒,濃濃的血腥味在嘴裡彌漫開來。
還沒等她緩過神來,那人又上前扯住她的頭發,眼看又一個耳光要甩過來,她倏地截住了那支要繼續朝她臉上使力的手,這下她終於看清了來人——
原來是她們班的班長,杜鵑。
眼前的這個人不再是她熟悉的模樣,麵部因憤怒扭曲著,細長的眉毛此刻像一把尖刀,淩厲,凶狠,殘暴。
她身後還跟著幾個衣著暴露的小太妹,正居高臨下的嗤笑著。
不遠處隱約還看到幾個男生靠在牆壁上抽煙,黑暗中冒出的點點紅光像一條條餓極了紅著眼睛的惡犬,在朝她齜牙咧嘴的叫喚。
被截住了手的杜娟發了狠的拖拽著林婉的頭發,嘴裡不停的重複著,“是你吧,是你吧,竟然敢告我!竟然敢告我!”
林婉感覺頭皮已經疼到麻木,眼前早已因疼痛湧出的淚水變得模糊不清,全身不斷冒起陣陣冷汗。
須臾之間,霧蒙蒙的眼底突然閃過一絲狠勁,她猛地四指直插進杜鵑軟肋,扣住她的肋骨就往上扯,杜鵑突然吃痛放開了手。
沒想到平日裡跟爸爸林燁學的防狼術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林婉站直了身,理了理被扯亂的頭發,手放到口袋裡,悄悄按下了快捷鍵……
她眼睛死死地瞪著杜鵑,一雙剔透的眼睛裡有著從未有過的狠厲,對麵的杜鵑一時被嚇的愣住了。
“沒想到這小妞還挺厲害啊,看著柔柔弱弱的竟然敢反抗!”不遠處的男生走了過來,身後的小太妹也過來挾製住了林婉。
“你知道程昱家背景有多雄厚嗎?就你這營養不良的窮酸樣,全身上下加起來還沒他一雙鞋子貴,你也配跟他的名字提在一起!”杜鵑彎腰朝林婉靠了過來,尖銳的聲音在林婉耳邊響起。
林婉淡淡的柳眉擰起,原來最關鍵的還是程昱。
“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林婉抬頭看向杜鵑,蒼白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怯懦,眼底裡的眸光帶著一絲銳利。
“沒有關係最好,再讓我聽到你跟他有什麼,今天就不是拉拽頭發、扇耳光這麼簡單了。還有,今天的事不準說出去,要是說出去的話,你就等著你同桌跟你遭受同樣的待遇吧!”杜鵑說完一行人便趾高氣昂的離開了。
林婉彎腰撿起被扔在地上的書包,一下一下的拍著灰塵。
沒一會就看到陳雪騎著自行車的身影快速駛向她。
陳雪扔下車飛快的跑過來,迅速的檢查林婉身上的受傷情況,執意抬起她微低著的頭——白皙的臉上大大的巴掌印清晰可見,微腫著的臉配上嘴角擦拭過後仍留下的淡淡血跡,模樣顯得格外的淒慘。
陳雪瞬間紅了眼眶,激動的大吼了起來,“?媽的,他們人呢!”
“剛走。”林婉的聲音出奇的鎮定,一雙眸子流露著與她樣貌完全不搭的冷靜,“錄音了沒?”
“放心,我接到電話,一聽不對勁就立馬錄了音,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也不枉從小就跟林叔學偵察術了。”陳雪揚起手裡拿著的手機,說著便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