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吾所愛隔山海!
沈清紅著眼不認輸的想要去牽住程昱的手,結果程昱卻擋了開,下一瞬拿過沙發上的外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沈清一個人癱軟在地,就這麼低低的哭了起來。
她第一次在男人麵前有了深深的挫敗感,不禁思考著跟程昱訂婚到底是不是個正確的選擇。
最終低泣變成了冷笑。
你不要是嗎?你不珍惜是嗎?那自然會有人要,會有人珍惜!
沈清去浴室洗了臉,又重新上了妝。
眉如新月,清淺的一彎,大眼睛嫵媚溫柔,挺直的鼻梁,線條柔美的唇瓣,白皙嬌嫩的鵝蛋臉。
每一樣都美,可程昱偏偏看不到。
她拿出手機翻出一個電話好嗎,打了過去,“丹尼爾,我來倫敦了,你能陪我嗎?”
……
淩晨兩點,酈城。
夜靜得可怕。
接到外公陸海病危的電話後,林婉她們一家人匆匆訂了機票趕來。
這是林婉第一次來到這個媽媽從小生長的地方。
這是一座悠然安詳的城市,寒涼刺骨的冬雪讓這座城市的寂靜祥和愈加明顯,就像是一個白發婆娑的老者,怡然安寧的靠在躺椅上,聽著落地唱書。
醫院門口的兩排香樟,像披著白衣肅穆的神父,與門口三三兩兩神色凝重的人們交相呼應,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穿過一段又一段昏暗的走廊,林婉終於在令人窒息的消毒水的味道中,透過慘白的燈光,看清了傳說中的叫做外公的人。
此時的他瘦骨嶙峋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管子,臉被呼吸麵罩蓋著。
“阿海,月靈來看你來了……”外婆李氏伏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
他好像是聽到又好似沒有聽到,嘴巴一直在發著“啊,啊,啊”的輕顫聲。
陸月靈顫抖嘴唇,眼裡布滿了淚水。
她沒有說話。
倔強的她,仍然沒有忘記當初父親是如何絕情的指著她罵著與她斷絕關係。
曾經像巨人一般的存在,而此刻卻像個孩子一樣無助,靠著呼吸機艱難的維持生命……
她的喉嚨仿佛被堵住一樣說不出話來。
林婉安靜的站在林燁身邊,喉嚨也堵的難受。
雖然之前跟陸家人沒有打過交道,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血緣的牽引,在看到那位老人的那一刻,她的眼眶倏地就紅了。
病床的另一邊站著一個樣貌出眾的男人。
他身著西裝得體,白色襯衫扣子一絲不苟係到領口,乾練精明,灰色西裝,上衣敞著,沒係領帶,少了嚴肅,表情稀缺卻也難掩眼底的悲痛。
整個病房壓抑得可怕,誰也沒在說話,有的隻是克製的低泣聲和壓抑的嗚咽聲。
“滴”的長聲劃破一室寂靜。
儀器屏幕的熒光映射在陸月靈的臉上,難以置信的眼裡噙滿了淚水,四周壓抑的哭聲,她終於爬在床前,痛哭失聲,“爸……爸……”
“月靈來了,我回來了……”
林燁剛想上前,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閃過,先他一步扶起了陸月靈,“靈姐,父親最後一眼能夠看見你,他走得很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