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剛走幾步，便看到正一前一後走過來的徐薇薇和顧城，兩人顯然對他出現在此感到意外和震驚。
不過片刻過後立馬了然。
林婉在這，程昱出現不再正常不過嗎。
隻是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程昱麵不改色的朝徐薇薇點頭，目光落在顧城身上的時候，鋒利冷銳，沒有跟顧城打招呼，徑直離開。
黑色的雨幕已經完全籠罩在城市的上方，雨點劈裡啪啦狂打在行人的傘麵上，密得有些窒息。
顧城走出民宿的時候，便看到程昱撐著一把黑傘立在民宿外，身影在黑夜中顯得相當冰冷，看不出任何情緒，唯獨看著他的時候眼底鬱著一簇亮若刀鋒的寒光。
顧城走過去，立在風雨中，黑色的雨傘隨意擱在他的肩頸間，些許雨絲落在他的頭發上。
“怎麼來了又走了？”顧城咧嘴笑。
程昱點了根煙，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很快消散在風中。
“顧城。”他聲音變得低沉，“之前警告過你的，現在再說一遍，離林婉遠一點。”
“此話怎講？這次我可沒送什麼禮物。”顧城聲音懶洋洋的，可這輕佻之下沒有以前的瀟灑，銳利又陰沉。
像是餓狼撕咬前的挑釁遊戲。
林婉生日的那天晚上，程昱在洗手間堵住了顧城，將手裡木雕模型扔到他身上。
他試圖從顧城臉上找到一絲驚慌與羞愧，然而沒有。
顧城僅僅克製著情緒，片刻後嗤笑出聲，“怎麼了？隻是送個禮物不至於吧。”
“離林婉遠一點。”程昱走進壓低聲音警告。
餘光瞥到有人過來，程昱退開幾步，兩人對視，程昱從他眼裡看到獸一樣的怒，而後，被他死死克製住了。
……
風雨如晦。
程昱手中的煙迸濺著火星，朝顧城彈去，掉在他鞋前，一下就湮滅在雨水裡，“你為什麼出現在這，你我心知肚明。”
顧城將雨傘收攏，握在手中，細密的雨絲轉眼打濕他的肩背，狹長的桃花眼一彎，笑到，“是嗎？連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你怎麼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為什麼會來，是因為林婉嗎？他的神仙姐姐。
還是因為最近徐薇薇在跟她冷戰？
他不得而知。
一想到那個乖巧的女孩最近頻頻跟他作對，他就頭疼。
冰冷的雨水打在程昱的鼻梁，更冰冷的還有他的眼。
“請處理好你跟那女孩的關係，我不想林婉遭受不必要的牽連。”
提起徐薇薇，顧城一怔，如果她知道的話，是不是會難過？
心有個地方被輕扯了一下，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他也不想知道，腦海裡已被不甘填滿，程昱高人一等的姿態、尖銳的話更是激起他的勝負欲，來不及去思考這莫名的情緒。
“程昱，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真的很討厭耶。”
“人長得好算了，還他媽的是個學霸，我艸！”
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酸。
“可大老爺們的誰在乎這些，可憑什麼我還沒開始宣戰，就已經一敗塗地的，輸給了你。”顧城緊握拳頭，“你隻不過比我幸運，先遇上她而已……”
程昱眼裡的冷意更甚，嘲弄的扯開嘴角，“即便你比我先遇上她，她也不會看上你。”
他們都沒有發現，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有一個女孩，全身蜷縮蹲在樓梯口，長長的頭發散開遮住了她微低的臉，墨綠色的瓷磚上砸下一滴滴水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