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裝模作樣的抖了一下,表示她怕到語無倫次。
“哈哈……有趣,有趣,真有趣以為逮到翻牆而入的小賊,沒想到是隻有爪子的貓兒,讓爺心癢難耐。”挺鋒利的爪子,撓人撓到癢處,叫人想撫順她的毛。
“請問這是貴宅嗎?”都對話這麼久了,她也猜出來者是人非鬼,裝神秘不現身隻是想嚇人,偏她不是嚇大的。
“是或不是有何差彆?”他語帶趣味的問道。
“若是前者倒是小女子的不是,未經許可私自闖入,在此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再不二犯。反之,你也有可能是賊,一個賊子的荒唐話無須理會。”意思是說他們都是賊,同行間沒有誰貴誰賤。
其實玉如素是真的不怕,隔了一牆就是齊南縣衙,她住得雖偏遠但離衙役的官舍很近,平時有七、八人駐守在內,一遇危險高聲一呼,一群帶刀的差爺便能立即趕至。
不過這也看得出簡琴瑟的用心險惡,把庶女往男人堆旁一放,她安分守己也就罷了,尚能保住清白名聲,若是一個言行不當與人有了什麼,她的一生也完了。
當初玉如素入住半年多才發現這個異狀,她讓青玉去查了一下,發現縣衙其實是呈凹字形,女眷的後院與原本縣府官員的家眷住處相連接,但因縣丞、師爺、書吏等是本地人,便把此處改為外地衙役的官舍和休息處,平日不當差時總有三、五個人在此裸著上身對招。
那時她還小,沒想得太遠,還暗自高興有衙役就近保護,等年歲大了些才由奶娘口中得知此事大為不妥。
可是住都住了還能搬離嗎?之前空的院子早被簡琴瑟安排的人占滿了,她想挪位也沒地方可挪,隻能等到任期屆滿才能搬離。
“有意思,倒把爺說成賊了?小丫頭這腦子怎麼長的,立於下風處還有閒情逸致在背後捅人一刀。”她不是膽大包天便是有恃無恐,瞧她這個頭也不知滿十歲了嗎?遇事倒是不驚不慌。
“我手中無刀。”她手一攤,揚揚手上的醫書。
“唇舌利於刃。”文人的筆能殺人於無形,洋洋灑灑落筆便能屍橫百裡,可見言語比刀劍還利。
“賊公子,小女子的唇槍舌劍沒傷到你吧?”玉如素假模假樣的問候,心想幾時呼救才是最佳時機。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姓張。”他自報姓氏,清越的嗓音聽來很年輕。
螓首一點。“姓張的賊公子,幸會了。”
“張無極。”這下總該知曉他是誰了吧!
老被關在後院,極少被嫡母帶出府赴宴的玉如素,那些官家千金是一個也不認得,更遑論手帕交了,她最常見到的便是府裡的丫頭、婆子,什麼外男的都是絕對禁止接觸。
月嬤嬤把關得很嚴格,除了照顧日漸長大的玉正書外,對玉如素的門戶守得很嚴密,閒雜人等靠小偏院太近就會被趕走。
“賊公子張無極。”好像在哪聽過,印象不深。
似乎有人提起過,但她並未留意,與自己無關的事她向來漫不經心,從耳畔溜過便是過眼雲煙,無須記住。
“去掉‘賊公子’三個字。”金陽粼粼灑落,一道背光的修長身影坐在枝椏繁盛的桃樹枝乾間,指間勾著一隻玉做的白玉葫蘆,神情愜意而慵懶。
“賊公子想把祖宗丟掉?”她假意訝異。
賊的祖宗還是賊,做人彆忘本哪。
張無極仰頭,自玉葫蘆裡流出一道清冽甘液,他就口一飲。“你知道爺的祖宗是誰嗎?足夠誅你九族。”
誅九族?姓……姓張?!“賊……呃!公子是來玩兒的吧?小女子就不打擾了,先行告退。”這下她終於回過神了。
這天下是張家人所有,當朝皇上正是張無涯。
“看來你是猜出爺的身分了,倒是個機靈的。”和笨人打交道很傷神,機靈點才讓人身心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