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玉老夫人,王無極的臉色才和緩些,沒那麼難看。“記住,沒有爺的同意不許允婚,等爺來娶你。”
“……”沒聽見,她什麼都沒聽見。
巍巍高聳的城牆立於護城河內,斑駁的灰色土牆有著歲月痕跡,凹凸不平的牆麵長著青苔和小蕨。
官眷回京的車隊一輛接著一輛駛進石板鋪地的京城,車廂外百姓喧鬨的聲響越來越大,到處是生意人的吆喝聲。
“小……小姐,那個人走了。”試著發聲的青玉發現她能說話了,但仍小聲的不敢張揚。
“咦!他走了?”他不是還在邊上和她說話?
說不上是什麼感受,一轉頭沒瞧見那張可以拿來配飯的俊臉,心裡有些空,她已經習慣身邊有個鬥嘴的人。
“剛剛。”在進城門前像鳥一樣飛走,看得她眼睛都睜大了。
娟麗的小臉一笑。“走了也好,免得我時時刻刻提心吊膽,二姊姊最近探頭探腦的,我真怕她掀簾子上車。”
幸好馬車的外觀和原先的馬車一樣破舊,讓人一見就嫌棄,避之唯恐不及,不然真要露館了。
不過因為換了馬車,她的暈車症好了,能吃能喝還睡得香,旁人因旅程之苦而瘦了,她卻多了兩斤肉。
“小姐,那位公子究竟是誰,你和他好像很熟似的。”她憋了一路不敢問,實在好奇得緊,小姐不隻無視女子的閨譽讓他上車,還有說有笑的談天說地,莫不是舊識?
玉如素睨了她一眼。“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
“笨……笨死的。”小姐好像這麼說過。
“不,是因為到處問東問西,知道主家太多事,所以主家決定把豬殺了,它就不能東家長西家短了。”她正經嚴肅的說著,說得煞有其事。
“啊!”她捂嘴。
“青玉,你好像對我的事知之甚詳。”她能瞞她的事不多,除了萬兩銀票和玉扳指,以及……他。
“我不是豬。”青玉慌得大叫。
驀地,馬車前轅發出男子低沉的笑聲,青玉陡地麵上一熱,她鬨笑話了。
“好,你不是豬。”沒三兩肉,宰了也吃不上一頓飽。
“小姐……”她臉紅得更厲害。
“好啦!不取笑你,當下人的,多聽、多看、少動舌,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無知者活得長。
“是。”她低下頭,表示不多嘴。
“北墨。”
“在。”北墨一應。
“你怎麼還在?”主子都走了,他還留著乾什麼。
北墨的回答令人莞爾。“馬車不會自己走。”
她一頓。“嗯,說得有理。”
充當車夫的北墨十分儘責,將馬車平穩的駛近玉府大宅,在其他寶馬華蓋的車陣中,特製的鐵木馬車反而不顯眼,在一處遮蔭的老樹下,主仆倆帶著一身行囊下了車,馬車便悄悄消失在街道一角。
之後沒有人去詢問那輛馬車的去向,因為太破了,丟在路邊也沒人想撿,從齊南來的眾人也忘了它的存在。
府裡走出一行人相迎,除了大老爺玉重陽沒到場外,其他兄弟、妯娌,以及幾個小輩和尚未出閣的姑娘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