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王王無極的產業也敢動?
果然跟天借了膽。
他輕笑,低頭將酒哺進心愛妻子口中。“你不是打算釀梨花酒、杏花酒、李子酒、菊花酒,以及各類果子酒?”
“緩不濟急,咱們莊子的花和果子產量不夠,每一種大約釀一百缸就沒了。”皇家不與民爭利,她釀酒是為了好玩,也是太閒了,殊不知無心插柳柳成蔭,一下子成了文人雅士口中的文雅物。
她所謂的缸可不是一人抱的酒缸,而是比人高、得三人扛的大甕,每缸最少能裝八百多斤的酒,滿缸時起碼要七、八個人才抬得起來,一缸就能裝九百多壺酒,人一跌進去是爬不出來的,直接淹死在裡頭。
“讓皇上多賜咱們幾座皇莊,本王的封地也大肆推廣果樹的種植,打造出聞香下馬的酒鄉。”多有底氣的說法,財大氣粗,不愧是本朝第一紈褲王爺,為博王妃一笑不惜一擲千金,再多的銀子也不放在眼裡。
如此口氣唯有本朝的汝南王王無極,已承繼王位的他娶妻玉氏如素,夫妻和美,如魚得水。
唯一令人詬病的是太寵老婆了,寵得人儘皆知,常年不在封地反喜四下遊玩,儷影雙雙叫人稱羨。
“那要多挖幾個酒窖才夠用,我還打算釀西域美酒,十年,二十年後再開封,那時才叫酒香四溢,以夜光杯來盛瓊漿玉液。”她打算弄個百年酒莊,專放葡萄酒。
“你說要用橡樹做成橡木桶,迭放成山置於陰涼酒窖?”她這想法倒是奇特,酒桶不用缸製反而用木頭。
玉如素淺淺一笑,“你找到了嗎?”
“找是找到了,可是沒人能製成桶。”本朝無此工匠,得再琢磨琢磨。
“無妨,反正葡萄園裡的葡萄也才剛栽下,等結成串的葡萄還有一段時日,我畫個圖紙讓人去做,會箍桶的匠人應該不難學成。”都是做桶,異曲同工。
關外的葡萄個大汁多又甜,千裡迢迢運來的苗種定能結實係係,她一想到黑得發亮的葡萄嘴就饞。
玉如素原本沒打算再釀桃花酒,已是王妃身分的她不缺銀子,反倒是多到花不完,她十分苦惱。
一日路經京城的大覺寺,整座山的桃花一曰綻放,美得叫人目瞪口呆,一片一片的桃花花瓣像下起桃花雨似的灑落身上,她有種羽化成仙的翩然感,彷佛身在桃源仙境。
有花無酒難成詩,空有桃花不成蝶。
於是她心念一起,命人收集起半開的桃花,隨心所欲的釀起幾壇桃花酒,當作“到此一遊”的紀念。
誰知這壇子放著忘了喝,被京裡汝南王府的管事當府中藏酒給送人了,喝到桃花酒的人大為驚豔,便上門求酒。
得知此事的玉如素為之一愕,繼而釋懷,沒多久就在大覺寺的山腳下建了釀酒坊,以寺中的桃花為底料釀製桃花酒,自個獨樂或與人分享都成,一酒舞儘天下桃花。
隻是一個不留神釀多了,不隻大覺寺的桃花,方圓百裡內的桃花全被汝南王府包了,寵妻如命的汝南王不允許京城地頭有第二種桃花酒出現,唯愛妃獨一。
“對了,太後的壽禮準備的如何?”要不是要大辦,他此時已偕妻南下,在煙雨蒙蒙的江南乘舟垂釣。
玉如素俏皮一眨眼,“包君滿意。”
“調皮。”他溫柔的吻上她的青絲。
“絕對讓太後挑不出毛病,我那一手繡技少有人能及,春花、秋月,拿上來給王爺瞅瞅。”她花了大半年繡成的,繡法大膽,栩栩如生。
成親多年後,她那幾個陪嫁丫頭一個個許人了,春花、秋月是新提上來的一等丫頭,非常忠心。
“是的,王妃。”
兩個麵容帶笑的丫頭拉開一幅繡件,長十二尺,寬九尺,尚未裱褙,雨後清荷的秀麗儘入眼底。
“啊!真美,有如置身荷塘月色的美景中,那一隻對月蛙鳴的翠綠青蛙更點出月夜的靜謐及寧和。”讓人看了心中一片祥和,眼睛一閉,耳中彷佛能聽見一聲一聲的蛙鳴。
一望無邊的荷塘,高出水麵的荷花隨風輕曳,一輪明月高掛半空,淺黃色繡線暈開月的光華。
“還有。”
“還有?”
春花、秋月轉了個圈,將繡件由後轉前。
“咦!這是……”王無極瞠目。
“仙翁賀壽。”
南極仙翁以一指挑起玉石做的扁擔,兩邊挑的是金盤做的枰,比震天鼓還大的枰上各放置五十顆壽桃,每一顆壽桃上繡著形態不一的孩童笑臉,笑臉中有百個壽字。
意味著百子千孫。
仙翁腳踏萬年龜,肩上停著千年鶴,鶴嘴叼了隻蝙蝠。
“送福,送福,意喻極好,不愧是我的好素兒。”王無極得意極了,撫著愛妃白皙可人的天足。
玉如素用她的大腳一蹭他腿窩。“與子偕老,我心悅之,不負君一片真心。”他笑了,輕擁入懷,“我心如汝心,此生不渝。”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