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劍揚說得對,北宮雁確實什麼都好,就是對他異常粘乎,縱然他四處避她,她還是喜歡賴著他,作為武林第一美人的她,眼光於頂,從來不看彆的男人一眼。她總是開玩笑地說,她有一個這麼傑出的哥哥就夠了!讓他頭痛不已。
她若真的來了,要是看見冰兒在這裡,以她那占有欲極強的性格,那冰兒她……
北宮嘯突然感覺頭更痛了!
“劍揚,我呆會要去麵見皇上,一來,是想為秦嫵冰的父親說情;二來,我也好久沒見他了,他已經派人找了我很多次,我也是時候該去看看他了。”北宮嘯一向清明的黑眸裡,第一次有了迷茫。
“都這麼多年了,你還在恨他?”西門劍揚挑了挑眉。
“有些事,忘不了!”北宮嘯淡淡地說。
說起往事,他的臉上似乎少了雲淡風輕的恬淡安寧。
“但這些年,他不是一直在愧疚,一直想要補償嗎?看在他垂垂老矣的份上,你是不是該放開胸懷了?放開他,也是放了你自己。”西門劍揚難得地正色起來。
“以後再說吧!”北宮嘯的身上多了一絲頹廢。隨即又道,“劍揚,如果我要替冰兒求情的話,勢必會和夏候昊澤的關係鬨僵,尋那‘聖天令’之事,可能就要靠你和夏候昊澤周旋了。”
西門劍揚又恢複了吊兒郎當,“喂!老兄,據我所知,你也才剛接觸那個夏候昊澤的側妃吧?你是不是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了?怎麼這麼快就為了她神魂顛倒了呢?你值不值得啊?你可要想清楚了,可千萬不要後悔啊!”
北宮嘯冷哼一聲,“我心中有數!”
“好!你有數就好!那我就先回王府了!有什麼消息,你趕緊通知我。走了啊!”
“一起走吧!”
朝歌皇宮大內。
北宮嘯手持腰牌,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勤政殿。
守在門口的小太監一見他,馬上眉開眼笑,“奴才小六子見過公子,皇上正念叨著你,你就來了!奴才馬上進去給你稟報!”
這小六子可是個眼尖嘴利之人,雖然年紀方才十九,但為人處事,倒比九十歲的人還要利索。
不一會,他便出來通報,態度謙恭無比,“公子,皇上有請!”
北宮嘯朝他拱了拱手,便抬腿跨入勤政殿內,很容易便在那張龍案後麵找到了坐在那裡埋首疾書的皇上夏候淵。
夏候淵看見他進來,抬頭笑了笑,指了指座位,“嘯兒,你稍等一下,待我處理完手上的這本奏折,再好好跟你談!”
北宮嘯淡淡地回了聲“好”,便抬眸打量著年近六十的夏候淵,也許是因為政事操勞,他的兩鬢黑發中已夾雜有白絲若隱若現,眼角的皺紋似是比上一次他見他的時候多得多,心裡不由得泛起一絲酸楚。
在他冥想感懷之際,夏候淵已經站了起來,北宮嘯正要行禮,卻被他擺了擺手阻止住。
夏候淵徑自走到他身邊的凳子上坐下,朝他一笑,“嘯兒,這麼久沒見你了,還好嗎?”
“很好!”北宮嘯原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改了口,直接道明來意,“皇上,草民這次進宮,是有事想求皇上,請皇上成全!”
夏候淵聽到他的話,眉尖頓時皺了起來,一臉疲憊,輕歎了一口氣道,“朕就知道,你是不會平白無故來看朕的,嘯兒,難道你就真的讓朕帶著遺憾進棺嗎?”
“草民不敢!”北宮嘯垂首。
夏候淵看著他的低眉順目,騰地站了起身,衝北宮嘯低吼起來,“你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朕召你進宮,你三番四次的推辭,難道朕就這麼討你的厭?朕已經為了當年的無心之過自責了大半輩子,朕想彌補,你難道就不能理解一下朕的難處?”
看到北宮嘯隻是低頭沉默不語,夏候淵瞪了他半晌,又無力地坐了回去,“罷了!朕也不勉強你!你有什麼事就說吧!趁我還有口氣,你想要什麼,朕都會滿足你的。”
“請皇上輕饒了秦世傑一家,據草民了解,秦世傑縱有虎狼之心,但並未有虎狼之行動,若然就此大動乾戈,怕對皇上也是不利。所以,草民鬥膽,請皇上輕饒了秦世傑一家。”北宮嘯起身,輕輕在夏候淵的麵前跪了下去。
夏候淵看著這個縱然跪在地下,亦掩蓋不了他身上風姿的年輕人,一臉複雜地道“好呀!北宮嘯,你曾說過,跪天跪地也不跪朕,今天竟然為了秦世傑的事而來跪朕?說說,為什麼?”
“沒有理由!”
看到自己撬不出北宮嘯的嘴,夏候淵突然狡黠一笑道,“聽說今晨成親王府的一位側妃被你劫走了,難道你這也是一求為紅顏?”
“你說是,就是吧!”北宮嘯仍是淡淡的語氣,絲毫沒有為他的話所挑動。
夏候淵唇角輕挑,“很好!朕剛剛召了成親王過來,呆會你們就好好商量一下,這事,朕可交給他處理了!”
“皇上,以草民之身,如何夠格能與成親王商量?草民隻求皇上幫忙出麵,皇上有何條件,儘管開出便是!”北宮嘯暗自咬牙,這隻老狐狸,皇宮太悶了吧?難得他北宮嘯自己送上門來,他還不得好好消遣他?
“條件?”夏候淵裝模作樣地摸了摸下巴,半晌才說,“如果你答應朕一個月進宮一次,朕就答應你!”
“好!一言為定!”
這時,小六子又在門關稟報,“皇上,成親王求見。”
“草民先行告退!”北宮嘯正欲起身出門,已被夏候淵喊住,“嘯兒,你先彆走,到裡麵等朕,等事情完結,你今天就陪朕吃個飯吧!”
“草民遵旨!”
北宮嘯進了內室,豎耳聽著外麵的聲息,很快便聽見了夏候昊澤的拜見聲,“兒臣叩見父皇!”
“起來吧!皇兒,那秦世傑的案子現在怎麼樣了?”夏候淵的聲音沒有了剛才的輕鬆討好,卻多了一絲威嚴。
“兒臣正在抓緊辦理,一有消息,會馬上稟報父皇。”夏候昊澤謹慎地回答,不明白父皇怎麼突然問起了這事。
夏候淵輕“嗯”一聲,“這事就從輕處理吧!罰秦家一家流放,其他無關人士都放了吧,你也不要再追查下去了,結案吧!”
夏候昊澤驚訝地抬眼,想要從夏候淵的臉上看出些什麼,最後無奈,隻好應道,“兒臣遵旨!不知父皇還有什麼吩咐?”
夏候淵淡淡地說,“朕聽說,你為了一個側妃,大肆搜城,可有此事?”
夏候昊澤嚇得一身冷汗,父皇怎麼連這事也要管?忐忑之下解釋道,“確有此事!隻因歹徒進入王府,將側妃擄走,兒臣隻是想抓那擄人歹徒,尋回側妃而已。請父皇明察!”
夏候淵睿智的眼裡閃過一絲精光,淡淡地道,“隻是一個女人而已,既然被擄走了,也已壞了王妃的名譽,這女子你給朕休了!不能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