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首處的襄玉。
阿稻福至心靈,提步走到眾貴人麵前,行躬身之禮,恭敬道“參見各位貴人!”
貴人們紛紛打量起阿稻,見她雖容貌平庸,但行止張弛有度,神色不卑不亢,雖是出身於鬼田鄉此等肮臟之地的低賤野鬼,卻不似傳言中的那般粗鄙。
襄複麵露滿意之色“雖是隻粗鄙野鬼,這胤安的規矩倒是學得快,不過你既被公子認領,有幸隨侍公子身側,這禮修之道,你還需繼續精進,莫汙了公子的名!”
“是!”阿稻再次躬身,恭敬應道,心頭微籲出一口氣。
多虧昨日被珞二公子訓誡了一番,若今日在眾貴人跟前,自己犯了昨日那等錯處,便真就如那襄複所言,汙公子的名了。
阿稻內心不由感激起珞子安來。
“公子,下官有一惑,還望公子解答。”寒族中一人突然站出來。
此人已入不惑之年,眼神銳利,隱帶寒氣,眉宇間寫滿了野心勃勃,周身的貴氣少有的強大且極具侵略性。
此人是寒氏一族的族長寒韜,也是寒棠梨的生父。
襄玉視線淡淡掃向寒韜“寒族長請說。”
寒韜看向阿稻“此野鬼既是破解世咒的祭品,那定是身負始祖之血了?”
“不錯。”
“據下官所知,公子是在數日前的擇苗會上相中此鬼,在那之前,公子從未見過它。”言下之意,就是對阿稻是否真的身負始祖之血一事心存疑慮。
一聲輕笑從貴人中傳出,珞子安開口道“寒族長,你這是在質疑公子可能錯認祭品?”
寒韜眸光一沉,深深地看了珞子安一眼,朝上首處的襄玉揖手道“公子明鑒,下官並非在質疑公子,隻是破解世咒一事,關乎我襄族一派未來生死存亡,馬虎不得,還請公子體恤我等忠心追隨襄族的一眾大小氏族的苦心!”
本是他一人之惑,轉眼間就成了追隨襄族的眾氏族之惑。
追隨襄族,是襄族一派各大氏族奉上了各自的身家性命,稍有差池,便會成為敵對派係皇氏一族針對的對象,隨時有全族覆滅之危。
襄族興,襄族一派各大氏族興,襄族衰,後者自也衰。
而襄族興衰與世咒能否破除息息相關,寒韜的此番話,尚在情理。
他問出了在座其他氏族想問卻不敢輕易問的問題。
上首處半晌沒有回應,眾貴人暗中交換眼色,皆不敢有下一步動作。
有眼色的小廝當即叫停樂師,室內瞬間陷入一片寂靜。
“那你想如何?”襄玉清冷慵懶的音色中多了絲玩味。
寒韜眸中精光一閃“人、鬼兩界皆知,身負始祖之血的鬼怪,不懼人類的畏懼之力,若鬼怪喝上一滴始祖之血,便也能不懼人類,下官鬥膽,請公子賜予我此祭品一滴血,待我將其喂入我鬼侍腹中……”
寒韜話音還未落,珞子安突然譏諷道“繞了半天,原來襄族長是想要始祖之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