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互身上隨意地披著一件外衫,麵色陰沉地死盯著阿稻。
阿稻行完禮,轉身便打算溜了,卻不想還是被殷互叫住。
“你這低賤鬼怪,竟敢偷窺本公子,誰給你的膽子?”殷互口氣森冷地問道。
阿稻暗叫糟糕,一臉討好地堆起笑,道“奴豈敢偷窺殷大公子您,奴是不小心剛巧誤闖至此,尚不知您也在這裡,未能及時前來給您見禮,還望殷大公子恕罪。”
殷互盯著阿稻垂下的腦門,一副卑微順從的模樣,發出冷笑“好你個賤鬼,伶牙俐齒,還敢狡辯!”
阿稻聲色不動“奴所言句句屬實,還望殷大公子明察!”
殷互頓了頓“抬起頭來。”
阿稻聽話地直起身,抬頭看向殷互。
殷互又恢複成那副萎靡不振的模樣,他仿佛是想將阿稻的臉仔細看清一般,細細地盯著她好一陣瞧,然後才又道“你要本公子饒了你也成,隻要……你對我行幾個叩拜大禮。”
這普天之下,有資格受阿稻叩拜之禮的,僅襄玉一人。
殷互提出這個要求,已是以下犯上。
阿稻緩緩抬頭,自黑暗中逐漸顯現於光亮處的雙眼,迅速冷下來。
殷互見此,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麵色頓然沉下來。
一陣綠光突然閃過,狸奴提著發著瑩白光芒的白玉羊角燈出現在他們麵前。
殷互麵色猛然一變。
狸奴朝殷互躬身行禮,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
他看向阿稻,開口道“公子已回到舟船之上,你且速速前去侍奉。”
狸奴鬼侍出現得太是時候了,阿稻心中暗喜,連連道是,她朝殷互俯身行禮後閃身離去。
狸奴目送阿稻的血紅色法光消散,這才看向殷互“殷大公子,若無其他事情,那奴也先告退了。”
殷互愣了愣,還未回應,狸奴已閃身化作一道綠光消失不見。
明麵上在客氣地向他問詢,實則不過是場麵上敷衍的虛禮。
他好歹也是名望氏族的貴子,竟連兩個鬼怪都給他下臉子看。
殷互雙手緊握成拳。
他想起在舟船上自己與父親殷邈對襄複熱臉貼冷igu,襄複卻對殷恒器重有加的情形,心下越發不甘。
美婢伸出一雙藕臂纏上殷互的脖頸。
“殷公子……”嬌滴滴的一聲輕喚在殷互耳邊蕩起。
殷互心頭一顫,暫時將煩心事壓下,伸手一把將那美人按在地下……
密林夜,燈籠火,月上頭。
遠處,泛著粼粼波光的湖麵靜若死潭,靠岸處懸掛著橘紅光素白燈籠的舟船之上,襄玉獨自一人在靠近船頭的一間小室內,正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