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微咳了兩聲,回道:“應該不是,方才那些懾鬼師您也看到了,他們完全有能力同時做到以上這兩點,何須多此一舉,應該是兩撥不同的人。”
此時他的臉色明顯已好轉許多。
阿稻認同老鬼所說:“不管他們是否是兩撥人,這背後指使之人,定與皇族一派的那些氏族脫不了乾係。”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秦霜小心翼翼地問道,眼底滿是焦灼。
阿稻看了看天色,沉沉地歎了口氣:“自然是要去追回舞姬,隻是……”
她麵露憂色:“如今離預死咒發作還剩九日不到,我們對抓走舞姬的人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大家聞言,麵色都凝重起來。
秦霜臉色越發難看。
“這還不簡單!”少女的軟糯聲突然響起。
眾人這才注意到跟秦霜一起回來的恭兮月。
恭兮月伸手指著阿稻,問道:“你不是玉公子的祭品嗎,何不向玉公子求助?”
阿稻一愣。
她這個建議……似乎可行。
阿稻當即從胸前掏出一片黃木,給胤安襄府傳信。
目送著黃木化作一道紅光竄入半空,阿稻收回視線看向恭兮月。
恭兮月正一瞬不瞬直勾勾地盯著老鬼看,突然她指著老鬼,興奮道:“難道你便是那整日四處蹦躂的蹦躂鬼?”
老鬼顯然被恭兮月這突然的一聲叫嚇到,他愣了半晌,才點點頭。
恭兮月欣喜不已:“今日真是走運,連難得一見的蹦躂鬼都能被我撞上。”
阿稻愕然:“難得一見?”
恭兮月解釋道:“胤安中沒人願意豢養他們這種鬼怪,因為他們整日到處蹦躂,很是耗費法力,若是蹦躂鬼成為鬼侍,那它主人的人氣遲早有一天會被這鬼怪吸乾。”
老鬼第一次聽到有人當著自己的麵,這般直白地討論他們一族不受人類青睞的原因,不由暗自抹了一把汗。
卻不想恭兮月話題繼續在他身上:“你這般老,還能蹦躂得起來嗎?”
邊說邊好奇地打量老鬼,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了純粹的好奇。
蹦躂鬼聽了這話,有些不服氣:“小姑娘,莫以外貌識人,老朽若不能蹦躂,如何能背著始祖大人和秦公子往返這胤安與晉穀之間?”
“說得有理。”恭兮月讚同地點點頭,隨即又道,“不過話說回來,祭品不怕我,因為她有始祖之血,你怎麼也不怕我,難道你也有始祖之血?”
老鬼從胸前衣衫內,拿出阿稻贈與他的那朵籬花:“老朽幸得始祖大人以字化出的此物,憑借此物才暫時不懼人類。”
恭兮月很是稀奇地盯著那籬花一陣猛瞧,了然地點了點頭,嘴裡喃喃道:“繼承了始祖厲鬼之血的鬼怪,果然不一般。”
阿稻很少見到一個人類,如恭兮月這般,會對鬼怪之事產生純粹而善意的好奇。
她不由認真打量起恭兮月來。
見她一身的狼狽之間可見華貴,想來多半出身不低。
“我是恭兮月。”恭兮月見阿稻在打量自己,便主動介紹自己的身份。
老鬼臉色帶上一絲謹慎,問道:“姑娘姓恭,難道是那常年淡薄於朝堂,不參與氏族派係之爭,始終秉持‘平衡之道’的恭氏一族?”
“沒錯。我是恭族年紀最輕的嫡係一輩中唯一的女子,恭族族長恭卿是我父親。”
眾人一臉了然,神色間皆帶上幾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