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湧出數名氏族人士,仔細看去,大部分都是此前在荀族及笄禮上觀禮,身中一月預死咒的皇族一派的貴人們。
這些貴人們臉上一掃前段時日的陰鬱,此刻皆神色飛揚,看得出來,心情都出奇的好。
貴人們視線皆投向騎坐在月如背上的襄玉身上,眼神中少了幾分從前因陣營不同而生出的戒備,多了些親近。
貴人們極其恭敬地跪地叩拜,口中齊呼恭迎公子歸來。
算算時日,今日是超過一月預死咒發作最後期限,但這些人毫發無損地活著,就站立在眼前,想來,那預死咒已經成功徹底消除了。
襄玉眼中神色一閃,淡淡道:“起身吧。”
眾人叩謝,遂起身。
站在最前端領頭的中年男人抱拳笑著道:“為救我等性命,解眾氏族中咒之困,擔我荀族之責,公子親臨險境,救那失蹤舞姬,此乃大義,下官今日率眾前來,特地誠謝公子。”
襄玉點了點頭,也不多言。
眾氏族當下井然有序地讓出兩條道來,迎襄玉入城。
月如邁開腳步,緩緩朝城門而去。
一直在襄玉懷中昏睡的阿稻因周圍的鼎沸人聲,緩緩轉醒,她眉頭微微蹙起,待一雙眼完全睜開後後,又漸平下去。
阿稻看著兩邊站立呈迎接架勢的氏族們,一臉迷茫,全然不知自己現在身在何處,此刻又正在發生什麼事。
而那些迎接襄玉的貴人們此時也發現了襄玉懷中的阿稻,他們麵露詫異之際,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堂堂胤安第一氏族嫡子、第一貴子的玉公子,竟與一低賤鬼怪同乘一騎,還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親密地摟抱在一起。
這成何體統!
一些年齡偏大思想保守的氏族人士,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視線死盯著襄玉懷裡的阿稻,呈憤憤然欲言又止之態,卻又終是什麼都說不出口。
阿稻終於也意識到了眼前的情形,她掙紮著想要下去,被襄玉的手無聲地緊按住,半分都動彈不得。
“公子?”
“彆動。”襄玉的聲音似微風般從耳旁掠過,極快極輕,仿佛不曾存在過。
阿稻自是最聽主人的話,她規矩地像先前一般,身子微微蜷縮成一團,靠在襄玉的懷裡。
周身被淡淡的茶香包圍著,如同躺在清新的汪洋茶海之中,阿稻舒服地閉上眼睛,身體逐漸再次放鬆下來。
迷迷糊糊間,阿稻又睡了過去。
襄玉看著懷中阿稻睡著的側顏,嘴角微動了下。
待月如的身影走遠,迎接襄玉的一眾貴人之中,有人當場甩袖而去,口中還在不斷斥道:“不成體統!”
不遠處的一處高樓上,盛焯槐、盛無鬱和盛水羽正臨窗而站,將城門口發生的一幕全部看在眼裡。
剛前來彙報完城門口具體發生之事的一名盛族小廝退下,盛水羽開口道:“那祭品不但沒死,反而比之前更強了。”他說著看向一旁的盛無鬱,“看來這賭局第一場,你輸了。”
盛無鬱眸光一黯,冷哼道:“來日方長。”聲音一如既往的低啞虛浮。
盛水羽如蛇瞳般陰冷的眸子深轉,看向另一側的盛焯槐:“父親大人您功勞沒搶著,玉公子還全模全樣地回來了,我還為您平白折損了一名好不容易新得的混血,父親大人可有想過如何補償我?”
盛焯槐冷冷地看了盛水羽一眼,也不回話,轉身徑自坐回到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