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奴腳下一頓,側頭望去。
正吃得猶如置身美食幻境之極樂境界的眠籬,耳畔突然響起一個嫌棄的說話聲。
“這一股子什麼怪味?”說著嘖嘖兩聲,又道,“鬼怪到底就是鬼怪,就算爬上了玉公子的床,沾染了貴氣又如何,還不是粗俗不堪!”
眠籬保持著蹲下的姿勢,抬頭望去,見一麵生貴女,正一臉不屑、如同看螻蟻般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看什麼看,瞧你這副貪吃的醜陋嘴臉,跟豬一樣,還有你這連皮帶骨血跟畜生一般的野蠻吃法,真叫人作嘔,惡心死了,在這裡平白汙了本貴女的眼,看得本貴女都吃不下飯了!”
她邊說邊作態地拿起一方帕子在鼻間沾了沾,仿佛這樣便能阻止她口中的“臟東西”不侵染到她一樣。
眠籬抹了把嘴,站起身來,她十分守禮地朝眾貴女行了躬身之禮,轉身便想離去。
“站住!”發話的那名貴女一個大跨步走到眠籬跟前,將她的去路攔住。
眠籬退後幾步,態度依然恭敬:“不知貴女找奴有何事?”
“我問你,你這張臉,用了什麼鬼魅邪術?”
眠籬抬頭,緩緩迎上貴女鄙夷之下,極力隱藏的渴求而探詢的視線。
她依舊規矩地答話:“奴身負始祖之血,是血脈使然,並非用了什麼法術。”
那貴女輕哼一聲,不以為然。
“那你使了何種手段勾引玉公子?”神情嫉妒又羨慕。
“勾引?”眠籬愕然,“我為何要勾引公子?”
“你……”那貴女以為眠籬是故意的,當即氣得直指著她的鼻子,怒道,“大膽!竟敢在本貴女麵前放肆,還不給我跪下!”
眠籬眉頭微蹙,神情漸冷,盯著貴女一言不發。
“你沒聽到我說話嗎?”那貴女說完,突然一巴掌便朝眠籬呼過來。
眼看那巴掌即將落下,眠籬正在心裡計較著躲還是不躲,突然半空出現一隻素白的手,將那巴掌製止住。
“這位妹妹,火氣這麼大可不好,這可還在宮宴上呢。”寒棠梨臉上帶著得體的笑意,驟然出現在貴女和眠籬之間,對貴女緩聲道。
那貴女有些惱怒地抽回手,望向來人,看到除了寒棠梨,竟然還有……襄玉!
貴女表情猛一瑟縮,臉上一白,當即對著襄玉的方向跪地叩拜,聲音打著顫道:“公子,小女並非有意要為難它,是它先對小女不敬,小女情急之下才……”
“對你不敬?”襄玉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淡漠,“她如何對你不敬?”
“它……它……”貴女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公子,”眠籬這時出聲道,“這位貴女說奴貪吃,跟豬一樣。”
“噗~”襄玉的身後突然傳出一聲輕笑。
隨同襄玉和寒棠梨一道前來的寒玉,站在兩人身側,正微抬衣袖,擋在嘴邊,笑聲正是她發出的。
見眾人皆看向她,寒玉麵上一哂,連忙低下頭去。
寒玉的笑聲原本稍微緩和了越發緊繃的氣氛,但因襄玉接下來的話,又瞬間冷下來。
“她就算是豬,養豬的人也是我,你口中的惡心食物,也是我給的,所以,你待如何?”襄玉說完,眼神一瞬不瞬地望向貴女。
阿稻心裡驚道:“……我是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