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黔:“鸞氏一族這次能化險為夷,三殿下功勞不淺,找個時間,你召他入府,見上一見。”
頓了頓,襄黔又道:“你今夜敲打阜族,接下來,皇族一派應該能安分一陣子了。”
“安分?”襄玉嘴角扯起一絲漫不經心的笑,“不見得。”
襄黔看了眼躺在地上、正眼巴巴朝他們的方向看過來的眠籬,又對襄玉道:“不過話說回來,你此番敲打,果真沒有私心?”
襄玉一聲輕哼,轉身離開,邊走邊道:“我可從未說過不含私心。”
襄黔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隨即又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跟了上去。
不遠處獨聳高地的一處亭台內,盛無鬱的視線依然停駐在剛才發生一幕之處。
一旁的內侍上前,雙手呈上一個托盤,托盤中放著一樽美酒。
盛無鬱回頭,端起酒杯,仰頭一口飲下,然後將酒杯放回托盤之上,杯底和托盤之間發出一聲沉悶的磕碰聲,尤為響亮。
那內侍眼神飛快地朝盛無鬱臉上掃了一下,見那上麵不知何時已陰雲密布,讓他一張枯槁的臉在昏暗之下越發顯出幾分陰森之意。
內侍隻覺背脊一涼,連忙低下頭去,心裡不禁奇道,這盛二公子剛才還好好的,怎麼遠遠看了一場戲後,突然之間就心情突轉了,情緒變化也太快了。
那內侍想的並沒有錯,盛無鬱此刻的心情的確很不好,其原因也確是跟剛才襄玉和阜衡之之間發生之事有關。
因為盛無鬱怎麼也沒想到,祭品眠籬在襄玉心中的分量竟如此之重,重到遠超過他所預料的。
這讓他心中陰霾徒然增高,要殺掉女主的念頭如瘋長的野草般,在心頭呼嘯狂生。
等襄玉一行人離開後,場下隻剩眠籬和珞子安。
狸奴已幫眠籬解開了縛鬼索,他原本是要帶眠籬一起離開的,但被珞子安阻攔了,珞子安表示要跟眠籬簡短聊一兩句,讓狸奴先行。
自從與眠籬初次見麵時,珞子安對其進行有關“禮”的調教後,兩人之後再無更深的交集。
此時狸奴剛走,再無彆人,珞子安終於可以一吐為快。
他先是冷眼瞪著眠籬,一副恨不得立馬吞了她的模樣,隨即又有些抓狂地來回走上幾步,就在眠籬忍不住開始打哈欠的時候,他突然止住腳步,視線如同兩把利劍一般狠狠地射向眠籬。
眠籬下意識地立馬閉上張開一半的嘴,一臉的莫名其妙。
在珞子安自以為凶狠戾氣的眼神之下,眠籬不見絲毫畏懼和內疚,珞子安瞬時有一種重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他沉沉地歎了口氣。
眠籬能看出珞子安對自己極為不滿,她能大概猜到一些,是以她主動開口問道:“珞二公子是在氣奴給公子招惹麻煩了?”
珞子安詫異地看著眠籬。
隨即口中發出冷嗤聲:“你到底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啊!”
那你這副闖了禍後還一臉心安理得的表情是怎麼做出來的?
珞子安在心底咆哮道。
“可奴並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眠籬又道。
珞子安剛緩和的表情登時又陰雲密布,他咬牙切齒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