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炎眼色鄙夷地看著她:“你要我重複幾遍才明白,都說了我是你意識所化!”
脾氣真是比茅坑裡的硬石頭真臭!
眠籬忍不住內心腹誹道。
彌炎朝她狠狠一瞪,顯然又聽到了。
眠籬脖子一瑟縮,不敢再胡思亂想。
“所以你到底想確定什麼事?”彌炎又問道。
“你不是我的意識所化麼,那你猜猜我想確定什麼?”
彌炎無語地看了一眼眠籬:“到底誰的脾氣更臭!”
“讓我來探一探,”彌炎雙手環抱在胸前,對眠籬的臉一陣打量,然後道,“你還在懷疑你那位高高在上的主人曾經血祭你的事吧?”
竟然真的……猜到了!
眠籬愕然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否認。
彌炎在屋子裡無聊地開始來回走動:“他不是都告訴你了嘛,他也參與了。”
“可我不信。”眠籬果斷道。
彌炎雙腳一起一落地小跳了兩步,動作閒逸,隨即轉身看了她一眼:“這簡單,等你記憶全回來了,或許你就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血祭你了。”
彌炎說到此處,停下了動作,他斜靠在近旁的一麵牆上,思索著什麼,然後又道:“不過仔細想想,六百多年前,襄氏一族血祭你這件事裡,倒是有一個疑點。”
他看向眠籬,神情裡帶著一抹疑惑:“你當時成功掙脫了那用來降服住你的萬字陣,可你不覺得奇怪麼?”
眠籬不解:“哪裡奇怪了?”
彌炎:“那萬字陣可是上古陣法之首,至今依然無人能破的最強陣法,就連數千年前的始祖厲鬼都葬身於此陣之下。”
“你當時身為月籬,雖然法力也很強大,可跟始祖厲鬼比起來,你不過是她的幾縷氣息所化,與她的相比定是差上一大截,可為何你能這麼容易就從陣中逃脫呢?”
彌炎一隻手托著腮,沉思著繼續說道:“我總覺得那萬字陣不會那麼弱……”
眠籬覺得彌炎說得有理,她順著彌炎的思路往下理:“陣法不弱,卻能逃脫,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陣法裡動了手腳,故意放走了我,那放走我的這個人……”
“難道是公子!”
“難道是他!”
眠籬和彌炎異口同聲地說出同一個答案。
兩人在彼此眼中皆看到了震驚和意外。
同時發出的聲音有點響亮,眠籬飛快地把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彌炎噤聲,又緊張地看了眼門外。
彌炎不解她為何這般小心,眠籬壓低聲音解釋道:“我們現在也隻是猜測,不能聲張,若是被旁人聽了去,對公子不利。”
若六百多年前,還是賦雪的襄玉果真如他們所說,在萬字陣中動了手腳,給了月籬出逃的機會,那後來月籬血洗籬落齋,吞吃無數襄族貴子,賦雪便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此事若是被其他人知曉,如今的襄玉該如何在襄族自處。
眠籬想到此處,突然心頭一緊。
若真是公子做的這件事,那這六百多年來,他是如何自處的?
在麵對他自己,麵對襄氏一族,甚至麵對在那次事件中慘死的跟隨襄族的其他氏族,他又是何等心境?
“罪人。”身側的彌炎突然道。
“背負著無數條血債,襄氏一族的罪人!”
眠籬眸光劇烈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