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那剛跟上來準備留住言文闕的發福男人,頭一縮,灰溜溜地離去了。
言文闕今日本就是被這發福男人半哄半騙帶來此處的,名為以詩酒會友,實則到了房間後,就大變樣了。
言文闕當時察覺後,立馬就起身出門離開,發現那胖男人追來,他便在廊下隨手抓了個館中下人,讓給自己找間空房,先躲藏一陣。
誰知好巧不巧地,打開了一間房,便看到現在這香豔一幕。
珞元之此時總算回過神來,他不經意地退後幾步,遠離欒鴛,整了整衣衫,故作輕鬆地笑著道:“言大公子,為何你每次遇上我都這般義憤填膺,不是罵我無恥就是放浪,我到底是哪裡惹到你了?”
“還有,你口中的昏素不忌……葷是何物,素又是何物,如何區分這兩者,難不成言大公子曾嘗過個中滋味?”
珞元之邊說邊朝門口走去,幾步便已到言文闕麵前。
言文闕氣結,後退一步:“不知廉恥!”
他跟著便猛一甩袖,扔下一句“誰管你”,轉身就要走,卻不想才一回頭,就迎麵跟一個一身黑的男人撞上。
言文闕鼻子狠狠地撞到了對方臉上的一處硬骨,痛得他猛吸一口冷氣。
他捂著鼻子看向來人,突然一呆。
竟是盛無鬱。
盛無鬱今日依然著一身黑色錦衣,腰係鑲有帶血雞心石的玉帶,形容枯槁,麵色暗黃,麵相暗透淫穢之氣。
他看著麵的言文闕,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一笑:“言大公子,你這難道是在向我主動投懷送抱?”
言文闕麵色一僵,隨即氣道:“你……”
他的父親,言族族長言祈淵,對言氏一族皆有交代,遇到盛族的人一定要忍讓三分,儘量不與其起衝突。
言文闕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舒服,他放緩語氣,躬身行禮道:“盛大人,還請慎言,你我皆為朝廷官員,雖未官服加身,卻也因嚴以律己,以身作則,以上率下!”
盛無鬱聽了此話,有些驚訝。
他活到現在,還從未遇到過一個男人,這般正經守禮、嚴謹而認真地在他麵前談及規矩和禮節。
吃慣了大魚大肉,偶爾無意間點上一份清粥小菜,倒也異常合口味。
盛無鬱眼中閃過一抹興味,視線開始在言文闕周身來回打量,仿佛在對一件待售商品進行估價般。
言文闕渾身瞬間湧入一陣惡寒,有一種如同被人剖開了衣服、光溜溜地將自己展現出來的難受。
盛無鬱從言文闕的眼神裡,清楚的讀出了十分強烈的抵觸之意。
他不由地對言文闕的興趣越發高漲起來。
盛無鬱右手微抬,左手從右手袖中取出一塊上麵沒有任何繡圖的素白巾帕。
從盛無鬱的這個動作開始的那一刻,站在珞元之身後的欒鴛臉色刷地一下瞬間就一片慘白,他瞪圓了雙眼,死死地盯著那方巾帕,眼眶幾乎要盯出血一般。
盛無鬱手執白色巾帕,緩緩走入屋內,他每走一步,欒鴛臉色的血色便褪去一分,到最後,當盛無鬱停在他麵前時,他已經控製不住地身體如同一灘爛泥般,直直地坍塌在地。
盛無鬱勾唇,發出低沉的笑意,那笑意讓欒鴛渾身一陣劇顫,下一刻,身子已撲倒在盛無鬱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