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雲過一聲冷哼,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寒漁暗自歎了口氣,視線不由地飄向前方不遠處的寒棠梨。
寒棠梨今日穿著一身白玉色繡飛鶴底紋薄紗羅衫,頭綰百合髻,髻上簪著白玉珠花,儘管一身的素雅,可她端坐在一眾貴女之間,還是那般突出。
其他貴女一個姿勢久坐以後,都會身子活動幾下以減少酸痛感,讓自己舒服一些。
可唯獨她,從頭到尾永遠都是端坐不動,直至堅持到最後一刻,她完美地維持著貴女該有的素養,儀態從無半分不妥之處。
容貌無人能及,儀態修養無懈可擊,如此一個完美的人,又怎能不讓人動心。
可就是這麼一個令他思慕已久的女子,她的身上,卻自甘被烙上了一道白玉色的印記,並為此甘之如飴。
名花已有主,思慕又有何用?
寒漁盯著寒棠梨身上的白玉色羅衫靜看了片刻,視線便又移向她的臉。
然後,他看到寒棠梨也微微轉過頭看向他。
她感應到了他的相望。
寒漁眼中劃過一道忐忑,還有小心翼翼。
他忐忑今日和寒漁比拚之事,會惹得寒棠梨對自己心生厭惡,所以小心翼翼地觀察她接下來的一舉一動。
預想中寒棠梨會對他生出怨懟不滿,亦或責備的眼神並未出現,她的態度竟與尋常無異,隻是靜看著他,然後對他露出溫和一笑,眼中還帶著幾抹讚賞,然後才回過頭去。
寒漁睫毛輕顫。
是了,她並非普通女子,是天之驕女,尋常的紛擾怎會影響她,唯一能影響她的,隻有那個讓她自甘自願被天生賦予印記的男人。
寒漁緩緩垂下眼,任憑耳邊人聲喧囂不斷。
不管是輸是贏……
他從來,都不在乎。
而輸贏的決定者,此時正在狸奴的侍奉下剛又吃下一口清涼解暑的寒瓜。
候於一旁的內侍,眉梢狠狠地抽動了幾下,他現在隻求著眼前的這尊大神,快點發個話,拍個板,一錘定音,好結束這一回合。
內侍身子正站在烈日之下,絲毫未能享受到半點錦蓋帶來的蔭涼。
他整張臉幾乎全泡在汗水裡,一滴顆大的汗珠再次順著額頭滾落而下,內侍連忙伸手抹了一把。
他這個動作剛做完,襄玉總算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