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彌炎又說,那個死在偃沐居的言族貴子,幾個時辰前隨言族在太和居用完午膳後出來,便跟著另一名國子監的氏族子弟同行回寶雲居,途中,便遇到了正和盛水羽在涼亭內下棋的盛無鬱。
那名言族貴子長相清秀,一雙眼尤其明亮,盛無鬱當即就看上了,然後就將他帶回了自己院中,不過一個時辰,就出了事,人當場就沒了。
彌炎有施法探查那言族貴子的屍體,發現脖頸、腰部、下體甚至私處等部位皆有傷痕,但傷得最重的卻是那貴子的一對亮眼。
“被挖掉了,隻剩兩個冒血的黑窟窿。”彌炎說的時候,臉上帶著反感,想來那畫麵定是惡心到他了。
眠籬聽到此處,當即抽了一口涼氣,還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自己的一對眼睛,引得屋內的其餘三人都朝她側目。
眠籬神色悻悻地趕緊放下手。
“言族和盛族那邊有何動靜?”襄玉思索了片刻,又問道。
“盛族那邊沒什麼動靜,不過言族那邊怨氣高漲,尤其是那位言大公子,得知消息後,當即準備帶著一部分族人去盛族討說法,但是最後被言族長給攔下來了。”
彌炎剛說完,殷恒就帶著見隼走了進來。
兩人朝襄玉見禮後,殷恒便稟告此事的最新進展。
“盛族長已經得知此事,但他態度十分倨傲,認為不過死了個旁支,無需大驚小怪,沒有要向言族道歉的打算,不過盛夫人自己做主,帶著幾位盛族德高望重的長者,已經去言族了。”
襄玉點頭:“盛無鬱呢?”
“盛二公子和盛三公子都未露麵,但盛大公子夫婦也跟著盛夫人一同去了言族。”
盛大公子盛明朗是盛無鬱和盛水羽的大哥,家中排行老二,是盛焯槐和阜筱柔的嫡長子,平日裡極少露麵,他對朝堂事不感興趣,隻專心經營著販賣古玩、字化等雅物的“侍雅閣”。
眠籬此時突然發出一問:“那盛二公子和死去的言族貴子之間可是有仇怨,為何盛二公子要殺他,還手段如此殘忍地挖掉對方的一對眼珠子?”
殷恒頓了頓,道:“他們之間並無仇怨,盛二公子隻是剛巧看上了那位言族貴子。”
“看上?”眠籬仿佛抓到了關鍵處。
殷恒解釋道:“盛二公子喜男色,有龍陽之好。”
眠籬一呆。
下一刻,張大了嘴。
見她一副後知後覺,大驚小怪的模樣,彌炎一臉鄙視。
眠籬腦中此時正回閃著她每次見到盛無鬱時的情形,想到初見盛無鬱時,是在襄族一派的舟船宴上,盛無鬱當時帶著盛水羽不請自來,一出場就給她極為不適的感覺。
當時盛無鬱一出場,宴席上的貴子們表情就不大對勁,原來竟是這個原因。
“你這般驚訝,我還當你知道呢。”彌炎忍不住開口擠兌她。
“……我如何能得知此事?”
“上次你在宿憂館中,不是目睹了他選中言大公子麼?”
眠籬張大的嘴,幾乎能塞下一個鴨蛋。
當日在宿憂館中,盛無鬱臨走時,給了言文闕一方素白帕子。
“所以那方素白帕子……是被盛二公子看中的意思。”眠籬恍然大悟道。
“準確的說,但凡誰被盛二公子看上,都會得到他的一方素白帕子。”殷恒補充道。
蘇水彆院,偃沐居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