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若蘇先生有意投靠其他氏族,我言某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隻要蘇先生開口,我定放行。”言祈淵繼續道。
蘇謙低垂著頭,口氣歉疚地揖手道:“族長言重了,在下感念當初族長對在下的提攜之恩,願將在下收入府中供以庇佑之所,沒有族長便沒有現在的蘇某,是在下魯莽了,險些給言族惹來麻煩,請族長息怒。”
言祈淵聽完此話,不由歎了口氣,半晌他才道:“回到言府後,罰你禁出府一月,你可有怨言?”
蘇謙回道:“在下甘願領受。”
說完便告退離開,臨邁出門前,隻聽屋內的言祈淵再次道:“蘇先生,我再奉勸你一句,收起你的僥幸,前麵兩次我便不再與你計較,但若你下次再犯,到時候就彆怪言某不念舊情。”
蘇謙身子頓了頓,低聲恭敬道是,然後出門離去。
言祈淵看著蘇謙的灰色身影完全消失了,麵上的強硬緩緩卸去,他頗有些疲憊地長長地出了口氣。
此次稽壑山一行的學子會,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不容易安撫好被盛無鬱折磨致死的族內貴子的直係親屬,現在又出了這等事情,自己隻能改日找個時間,去襄府遞上拜帖,求見襄玉,說明蘇謙在學子會上刁難眠籬的來龍去脈。
言祈淵伸手揉了揉眉心,喚了一小廝前來。
“族長。”小廝躬身於前。
“大公子呢?”言祈淵問的是言文闕。
“大公子一整日都關在房中,也不怎麼吃東西,小人想進去瞧瞧,還被大公子趕了出來。”
言祈淵皺眉,麵露不悅:“他到底怎麼回事,學子會也不參加?”
小廝回道:“大公子說他身子還是不太利索,想一個人靜靜,休息一陣。”
言祈淵有些擔憂地道:“那就再去請個藥師來給他看看。”
“是。”
學子會已落下帷幕,當夜色染遍整個稽壑山時,一場在花草園內舉行的賞花會已熱鬨地開場。
夜燈初上,花草怒放,憧憧人影交錯,學子們又恢複成了氏族人士的身份,參與賞花會,與其他氏族同樂。
但皇帝和盛焯槐夫婦皆未參加,皇族裡隻來了皇後和三皇子。
“看吧,那老皇帝在學子會上沒能揪住你的小辮,這賞花會都氣得不想參加了。”彌炎拿起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甜梨,一口咬了下去。
眠籬讚同地點了點頭。
學子之間,贏了學子會的國子監學子瞧著就比胤珞書院的學子要開心幾分,但在氏族之間,兩大派係裡的幾家大氏族卻都顯得有些悶悶不樂,似是藏著心事。
皇帝沒來,皇族一派的人自然知道出了什麼事,怎麼高興得起來。
而襄族一派卻在憂心眠籬到底是不是月籬的問題,而且看襄玉模棱兩可的態度,讓他們心裡的疑竇越發嚴重起來。
若真的是月籬,那可真了不得了。
有關六百多年前月籬吞吃無數貴子的傳聞,在胤安所有氏族,尤其是襄族一派的心裡都留下一層抹不去的陰影,以至於這六百多年間,襄族派係對月籬的忌憚與恐懼世代傳接。
可謂是談“月籬”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