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互說話的時候,嚇得牙齒都在不停打顫。
他提到處罰,定是因為之前在舟船宴上他無意間冒犯眠籬而遭到襄玉的懲戒給他留下了懼怕的陰影。
殷恒將殷互放開,向襄玉求情:“公子,屬下相信堂哥所說不假,他應該不會做出其他有損襄族一派之事,求公子從輕處罰。”
襄、皇兩大派係雖然對立,但氏族子弟私下見麵,也並不是不準許。
但此刻跟殷互混在一起的人恰巧是剛與襄玉結仇的阜衡之,且殷互還穿著阜族小廝的衣服。
鬼鬼祟祟,遮遮掩掩,被發現後又心虛緊張得如此反常,儘管殷恒說他相信殷互所言,但他心裡其實也是有幾分懷疑的。
所以殷恒又補充道:“公子,等回到殷族,屬下定會嚴查此事,給公子一個交代!”
若是殷互真的在暗中勾結阜衡之謀對襄族一派不利之事,他到時候定不會姑息養奸。
襄玉看在殷恒的麵子上,暫時就沒計較殷互的事情。
殷恒先謝恩告退離去,帶殷互回殷族,將此事交由族內處置。
襄玉和狸奴隨後也跟阜義一行人告辭,返回玉寧居。
一路夜色深沉,四周的蟬鳴聲不似方才那般浮躁繁雜,隻餘數隻蟬聲起伏互相應和。
狸奴打著燈走在前方側旁處,襄玉閒庭信步般慢悠悠地跟在後麵。
“夏天過了快一半了吧。”襄玉悠悠開口道。
“回公子,剛入六月,夏天還長著呢。”狸奴笑眯眯道。
“嗯。”襄玉應了一聲。
狸奴又道:“奴想問一事,不知公子可為奴解答?”
“說。”
狸奴:“公子是如何看阜大人此人的?”
襄玉無聊地四下看著,漫不經心地答道:“此子自私冷血,又貪生怕死,先前阜衡之斷臂,本來阜義是有心不去追究的,若不是盛焯槐在後麵推他一把,他後來又怎會鬨那麼一出。”
“自己唯一的嫡子被人斬斷一隻手,都能做到不計較,確是冷血。”狸奴感慨道。
襄玉嘴角帶著懶散的笑,看向前方道路,隱約之間,他似是看到一抹紅影正在前行,笑意微微一頓,問道:“前方是何人?”
狸奴聞言,抬頭望去,稍一感應,便知來人,他當即自手中飛出一道綠光,朝那抹紅影甩去。
紅影接收到綠光,當即停下,然後轉身朝襄玉和狸奴走來。
“公子。”眠籬上前跟襄玉見禮。
“大半夜的,你在瞎晃悠什麼?”襄玉看著她臉上有些頹然的神情,開口問道。
“奴隻是……有些睡不著,就在四周散散步。”眠籬頭微低下去,不似先前那般自然地與他對視。
襄玉眼中閃過疑惑。
“抬起頭來。”他吩咐道。
眠籬緩緩抬頭,眼神看向他,裡麵帶著一絲罕見的慌亂和躲閃。
襄玉眉頭一蹙,剛要再問,突然聽到身後一陣腳步聲靠近。
襄玉回頭看去,卻見是荀舉帶著一名小廝正朝這邊走來。
今夜不過賞個夜,卻連番碰到皇族一派的人,也是巧了。
荀舉此時也看到了襄玉,他連忙上前,朝襄玉行禮。
襄玉看著荀舉主仆兩人一身的風塵仆仆,且行色匆匆,荀舉身後跟著的那名小廝肩膀上還背著一個行囊。
“荀大人,你這是從何處而來?”襄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