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阜衡之視為重獲皇帝信任的墊腳石的眠籬,此時正在自己房中的床上盤腿而坐,她吐氣吸納,運轉自己的鬼髓來調養體內的鬼氣。
自之前在大殿上,那幅美人圖中的月籬意識飛入她身體與她的意識相合後,眠籬便感覺身體的鬼氣進一步地充沛豐盈起來了。
她體內的鬼氣隔三差五地一直在上漲著,可到底何時才是個頭?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蘇醒?她的記憶又是什麼時候才能全部回來?
眠籬心裡盤旋著深深的疑惑。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鳥叫聲,緊接著關著的門外響起了一啄一啄的叩門聲。
這聲音不似人發出的,眠籬起身下床,好奇地打開門,隻見門外半空處正停著一隻撲扇著翅膀的黃鸝鳥。
眠籬有些詫異地“咦”了一聲,朝那隻黃鸝伸出手,黃鸝十分有靈性地直接停在眠籬攤開的手掌心上。
黃鸝擺著小腦袋好奇地看了看眠籬,然後它發出幾聲叫喚,眠籬正抿嘴要笑,這時突然看到黃鸝張開的嘴裡飛出了一道氣息陌生的白光。
是懾鬼法光!
眠籬麵上一驚,撐著黃鸝鳥的手瞬間抽回,這隻黃鸝鳥立馬撲扇著翅膀飛走了。
而那道竄出來的白光卻並沒有攻擊眠籬,而是飛入半空,很快自動擺出一行字來––
若想找回記憶,速來一見!
眠籬讀出這句話後,還沒來得及去深想,那道法光已朝前方飛去,眠籬也不猶豫,連忙跟上。
法光一路帶著眠籬朝往稽壑山方向的偏僻之地行去,終歸是沒有出胤安。
走了一陣,終於抵達目的地,此處眠籬覺得眼生,先前似是沒來過。
周圍樹叢茂密,杳無人煙,隻偶爾能聽到蟬鳴和孤鳥飛過的啼叫聲,身側不遠處有一麵靜謐如鏡的湖泊。
身後突然響起腳步聲。
眠籬猛一轉身,看到來人竟是許久未見的殷互。
殷互依然穿著價值不菲的錦衣華服,但卻絲毫無法遮掩住他有些微躬的背脊,神態一如既往的猥瑣,渾濁無神的一雙眼下,烏青尤甚。
眠籬眼神警惕起來,但她還是不忘朝殷互見禮。
“殷大公子?是您給奴傳的字條?”
殷互停在眠籬對麵離她三步左右的位置,帶著奇怪的笑看了一眼眠籬,隨即撤開視線,回道:“眠籬姑娘,你……你是不是不想見到我?”
答非所問,態度還一改之前的囂張。
他看上去神情極其不自然,還有些緊張,甚至目光躲閃,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睛。
而且他邊說話邊眼珠子四處轉,像是在提防著什麼,又像是在確認著什麼,雙手垂放在兩側,手心不停地在衣裳上來回摩擦著,是在擦掉上麵不斷滲出的汗。
眠籬看著殷互這副模樣,心裡騰地升起一股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所以那字條是您傳給奴的?”眠籬又問道。
殷互一愣:“哦……那個,那個是我……是我。”
眠籬眉頭逐漸皺起來,她朝殷互靠近:“殷大公子,奴已應邀前來,那就請您告訴奴答案吧。”
“答案……答案……”殷互說話吞吞吐吐,不知所雲,因為太過緊張,額頭已滲出細汗手上擦汗的動作也越發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