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這是……
月籬回來了!
“她來了!她來了!厲鬼月籬!她是厲鬼月籬!她吃人了!她又吃人了!”一名懾鬼師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跟著拔腿就跑。
月籬布滿血跡的嘴唇微微張開,她伸出沾染著血紅的舌頭,舔舐了下嘴角處的一縷鮮血,隨後,她隻將視線輕輕地掠過那名懾鬼師,隨即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
已跑出幾步的那名懾鬼師的身體在下一刻突然自體內爆開,整個身體瞬間被炸成無數血水屑沫四散飛開。
整一片空地如同下起了一場短暫的血雨,紅通通的一片自上空墜落於地,但凡身處其中的人身上皆被這血紅濺落一身。
隻有月籬,一身鮮紅衣裳的她,身處其中,仿佛與這些血紅融為了一體。
再也沒有人敢妄動半分,甚至不敢大聲呼吸。
他們都注視著月籬的下一步動作。
“阜族的大公子,現任的阜族族長,阜衡之。”月籬輕啟唇瓣,幽幽開口道。
她的聲音裡透著蠱惑,還有似是來自遙遠過去時空的孤寂,隱藏的殺戮和殘忍,抽絲剝繭地穿透過血腥味還未散去的半空,直抵阜衡之的耳畔處。
被喚的阜衡之在這一瞬間,幾乎要尿褲子了。
他的雙腿顫顫巍巍,驚栗所引起的牙齒碰撞聲清脆又響亮,讓氣氛不由越發可怖了幾分。
“你……你到底是誰?你是……月籬還是……眠……眠籬?”阜衡之驚恐地看著月籬道。
月籬發出一聲嬌笑。
若是平常聽下來,定是甚覺入耳,撩人心魂,但此時此刻,阜衡之隻覺詭異而瘮人,如同一把索命的寒鉤,隨時會要了他的命。
“月籬是我,眠籬亦是我。”眠籬心情看似很好地回他道。
“你果然是月籬!”阜衡之激動中帶著一絲狂喜,大叫起來。
“六百多年前,你吞吃無數胤安貴子,尤以襄族子弟為甚!你跟襄族可是有血海深仇!我就算殺了你,襄族人定不會怪罪於我!”
他邊說著,邊已不自覺地從那些懾鬼師身後走了出來,他伸手指著月籬,眼中燃起一簇勢在必得的欲望之光。
他此時已將剛才所見的恐怖畫麵完全拋諸腦後,對名利地位的渴求和野心,在這一瞬間,已將他內心的驚懼完全蓋壓了過去。
“是麼……”月籬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恍然和失落,隨即又迅速收斂起來。
“你想殺我?”她簇燃著血紅光澤的雙眸,一瞬不瞬地望著有些癡狂模樣的阜衡之。
其他幾名懾鬼師在阜衡之的身後,想要將阜衡之拽回來,讓他彆去送死,可一對上那道火紅色的駭人身影,又都退縮了。
“我當然要殺你!殺眠籬跟殺月籬,當然是後者更能讓我揚名胤國,立名天下!”
阜衡之說完,當即興奮地看向身後的懾鬼師,對他們命令道:“快去殺了月籬,殺死她,你們都會揚名於世,還在等什麼!難道你們想看著整日被人瞧不起嗎?!”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對其他人說,還是在對他自己說。
他此刻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不正常了,神態、言行都跟尋常的那個隻會狗仗人勢,貪生怕死的草包貴子完全是兩個人。
仿佛是被什麼俯身了一般。
幾名懾鬼師哪裡願意跟著阜衡之一起發瘋去白白送人頭。
對麵站的可是月籬,眠籬都對付不了,何談月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