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氣故作隨意地又問道:“夫君是要去私牢?”
盛水羽看了她一眼:“不錯。”
很快,他衣裳便已換好,臨出門前,俯身又在荀韻柳腫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後才出門離去。
荀韻柳伸手輕碰了下雙唇,嘴角瀉出一抹苦澀。
見盛水羽的身影逐漸走遠,荀韻柳神色突然一斂。
她迅速起身更衣,也不準婢女更著,自己獨自出了院子。
她前往的方向跟盛水羽剛才離開後前去的方向一模一樣,目的地都是同一個——
盛府內關押著上百隻鬼怪的私牢。
那處是盛水羽每日必去之地,荀韻柳曾因為好奇偷偷跟過去一兩次。
她今日再跟過去,卻是因為盛水羽臨走前說的那句話——
“懾鬼院、大理寺和將軍府,三方都未能辦成的事,不想卻被我辦到了。”
她隱約覺得盛水羽去私牢,恐怕跟這件事情有關聯。
過了半柱香的時辰後,荀韻柳回來了。
她的臉色比剛才要白上幾分,像是才受了某種短暫的驚嚇。
進屋後,小丫頭婢女阿蘭迎上來,她有些疑惑地看著荀韻柳,關切地問道:“三少夫人,你怎麼了?”
荀韻柳略顯倉促地搖搖頭,對阿蘭低聲吩咐道:“快來給我研磨。”
說完便朝書房快步走去。
書房內,她將一封信飛快寫完後,遞到阿蘭手中,慎重地交代她道:“立刻送去三皇子府,小心彆被人發現了。”
阿蘭愣了下,然後趕緊接過:“是。”
三皇子府中,三皇子正坐在書房內讀著手裡的一封信,正是荀韻柳讓阿蘭送來的那封。
他看完信後,將信重新折起來放在一旁,提筆寫下一封信,然後喚來一名小廝,讓小廝送出府去。
不過,在三皇子交代小廝送往何處時,他刻意壓低了聲音,這讓站在一旁的顧詠未能聽出隻字片語。
待小廝拿著信離去後,三皇子突然問身側的顧詠,道:“顧先生,你可想知道信上說了什麼?”
顧詠目視前方,方才在三皇子看信時,他就刻意避開視線,不敢往信的方向瞟上半分,生怕三皇子生疑。
所以當三皇子問出這句話時,顧詠有一瞬間的停頓。
他隨即躬身答道:“殿下說笑了。”
三皇子將折好的書信用一卷竹簡壓著,然後他的手指在竹簡麵上輕輕敲擊一二,又道:“先前用畫皮術作祟的鬼怪身份已經被查出來了。”
顧詠聞言,表情又是一怔。
“我剛才讓人用你的口吻,還有你的字跡送了一封信去盛府,將這個消息告知了盛大人。”三皇子又道。
顧詠的表情在聽到後麵這句話後,一瞬間僵住了。
三皇子這句話裡隱藏的兩層深意,讓他身上迅速竄起一陣冷寒。
原來他早就自己跟盛大人暗通款曲!
可他為何要將使用畫皮術的鬼怪的消息告知盛大人?
尤其還是以自己的名義?
顧詠心裡一時間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