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涇點點頭,他看到襄玉眉眼處的一絲倦怠,當即命小廝撤掉棋盤。
隨即,他看向站在他身側的鸞繡音,口氣中自然而然地帶上了幾分威嚴,道:“芙月,公子好不容易來我鸞府中做一回客,你還不好好伺候公子?”
正有些犯困的鸞繡音聞言,頓時打起精神來,連忙俯身應道:“是。”
鸞繡音碎步輕邁,走到襄玉身側兩步外的位置,停了下來,她伸手剛要去取碟中的寒瓜,卻聽鸞涇已有些不悅道:“你站那麼遠,如何伺候得好公子?”
鸞繡音聞言,委屈之色再現,她眼神懦懦地瞟了一眼緊挨著襄玉而站的月籬,小聲答道:“月籬姑娘她站著,我便不好……”
因為月籬緊挨著襄玉而站鸞繡音便不好強擠上去了。
這是讓她讓道呢。
月籬笑了笑,主動挪開步子,走開幾步:“鸞小姐,請。”
鸞繡音見此,衝月籬感激一笑,然後便再次提步,走到了月籬剛才所站的位置。
“公子可願讓小女侍奉您食用寒瓜?”鸞繡音嬌羞地看向襄玉,方才淡去不久的雙頰紅暈頓時是鍍上一層來。
襄玉緩緩抬眼,終於朝鸞繡音看去。
他的一雙煙霧已不複存在、隻剩澄淨的墨眸剛對上鸞繡音的雙眸時,鸞繡音隻覺心頭驀地一跳。
她登時不知該如何表情,在被襄玉盯著再看幾眼的須臾之間,她不由地膽怯下意識便撤開目光去。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對麵傳出了鸞涇的一聲極其輕微的抽氣聲。
“不用勞煩鸞小姐了。”襄玉臉上帶上了幾分意興闌珊,收回了投放在鸞繡音身上的視線。
鸞繡音麵色頓時一變,臉上浮起的紅霞迅速褪去,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剛才做錯事了。
偷瞥到鸞涇眼中對她正露出的失望神色,鸞繡音心裡越發沉下來。
正當她不知該進還是該退之時,突然涼亭外響起兩個拜見襄玉的男聲:“公子。”
鸞繡音麵上一喜,連忙朝兩人看去,正是她的父親鸞鳳安和兄長鸞昶。
“父親,兄長。”鸞繡音對兩人行禮。
其他人也紛紛互相見禮。
鸞鳳安走入亭中,他眼珠子一轉,視線迅速從廳內各人的臉上一掃而過,當即心裡便知曉眼前的情狀大致為何了。
早在從遠處走來,靠近這涼亭時,他便遙遙打望著這邊的動靜,瞧見鸞繡音那張委屈的小臉都要皺成豆乾了,他便猜到她多半是在公子跟前表現不佳了。
“芙月,這寒瓜不是你前兩日特地親自出府采摘回來的嘛,怎的還沒伺候公子食用??”他略帶責備地看著鸞繡音,問她道。
“公子不讓…………”
“咳!咳!”兩聲輕咳聲突然響起,鸞昶一臉歉然地道,“抱歉,剛才在席間多飲了幾杯,有點不勝酒力。”
月籬覷鸞昶一眼,酒力不勝什麼時候能引起咳嗽了?
鸞鳳安看了鸞昶一眼,當下對著襄玉一拜,有些汗顏道:“公子,小女愚笨,年幼不懂禮數,還望公子莫怪她。”
空氣靜了幾刻,隻聽襄玉緩聲問道:“鸞小姐今年芳齡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