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謙遜地頷首道:“阿彌陀佛,老衲不敢當,淩雲寺得幸能迎玉公子前來,是寺廟之福。”
老僧這時又看向寒玉,合掌問安道:“這位便是寒二小姐吧?”
“是,大師。”寒玉笑著道。
老僧點了點頭,對兩人恭敬道:“兩位如今正身處月省期,便是要行一日齋禮,兩位請隨我來。”
齋禮第一環,便是要祈福。
男女雙方跪身於殿前神像,跟隨祈福僧人一道誦完一首祈福之經,完成後,祈福一禮便成。
近前的神像襄玉尤為熟悉,正是他襄氏一族的祖宗,為人類造字而顛覆人鬼命運的倉頡。
人類因倉頡得儘世間福,自然視作倉頡為人類之福神。
祈福,祈福,自是向倉頡這一尊福神祈求福降臨。
襄玉和寒玉虔誠地跪拜在麵前的蒲團上,雙手合十,開始跟隨著老僧一起誦念經文。
寺廟外緊閉的朱紅大門前,襄府的黑楠木馬車隊列安靜停立著,狸奴帶領侍衛和婢女以及趕馬車的武尤皆守在外麵等候,不想擾了寺廟內的清淨。
另一輛馬車從不遠處的小道上緩緩駛來,車駕奢華,馬車一側跟著幾名貴族家打扮的婢女和小廝,一看就知,車馬內坐的主人也是胤安貴族人士。
馬車夫一見寺廟門前的陣仗,連忙一聲長籲,停住了馬車,他探頭近到車前的簾子位置,對裡麵的人說了句什麼,那簾子立刻被撩了開來。
一名淡顏錦服,頭上簪著隻鑲寶立佛金簪的婦人出現在簾後,她眉目清冷,眼神淡然地看向前方的大隊人馬,停留了片刻,她便放下簾子,徐徐道:“公子既然在此處,我們便改日再來。”
“怎麼不走了?”一陣馬蹄聲從馬車後方傳來,身姿英挺,神采奕奕的珞元之一身白衣,騎著馬翩翩而至。
他拉住馬的韁繩,看向前方停著的襄府車馬,了然一笑:“公子一般不會來這裡,想來是為了月省期的齋禮。”
他從馬背上一跨而下,將韁繩扔給一旁的小廝,走到馬車前,笑著道:“母親,你既選了今日做法事,便就今日,改天我恐怕沒時間陪你了,大哥和二哥更得不了空。”
馬車中的婦人便是珞家三公子的生母魏嫵痕,她聽了珞元之的話,再次掀開車簾,有些猶豫地道:“可公子今日在……”
珞元之甩了甩手,不甚在意道:“公子跟我們素來親近,不會計較的,再說這寺廟今日隻是禁了那些平民,可沒說氏族不能入內。”
魏氏一想,覺得有理,便對他點了點頭。
珞元之從胸前拿出桃花扇,動作瀟灑而風流地一展開,邊扇著風邊大邁步便朝著寺廟大門口行去。
如珞元之所說的那般,看守在門前的狸奴,都不用稟報襄玉,便直接對他們放行。
珞府的馬車緊挨著襄府的馬車停靠,珞元之親自將魏氏從馬車裡迎出來,母子倆也將婢女和小廝留在外麵,就兩人進入了寺廟裡。
在他們馬車的後方,月籬正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她勾唇一笑,自言自語道:“沒想到今日會這般熱鬨,襄族,寒族,珞族,”她目光一轉,檀口微吐,“還有……言族,盛族,可都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