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籬一揮紅袖,焦黑頓然全消,懷中人上半身已不著寸縷,背部如凝脂般白皙順滑的肌膚上,毫無半點被灼傷的痕跡,隻餘幾抹已乾涸凝固的血跡,顯示方才此部位曾受過傷。
月籬口中默念術語,轉瞬間,一件嶄新的紅裳便穿著在了寒玉身上。
“好了。”她朝背過身去的襄玉說了一聲,襄玉便緩緩轉過身來。
他走到她麵前,看了眼被換上一身紅衣的寒玉後,抬頭問她道:“如何了?”
“完好無損。”月籬道。
門外不知何時已安靜下來,月籬伸手朝門口方向一點,兩扇緊閉的門自動打開。
狸奴帶著數名襄府侍衛正守在門邊,一見此,紛紛走進來,數人叩拜於地,狸奴自責道:“奴等未能及時破門救火,請公子降罪!”
“不怪你們,起來吧。”襄玉淡淡道。
狸奴和眾侍衛起身,狸奴關切地看向襄玉:“公子可有大礙?”
襄玉朝他搖了搖頭。
狸奴讓侍衛叫進來兩名隨行的襄府婢女,將一身紅衣的寒玉從月籬手中接走。
之後,侍衛和婢女們都逐一退出,殿內隻剩襄玉、月籬和狸奴。
“你也先出去。”襄玉雙手背在身後,對狸奴吩咐道。
狸奴稱是,退出前,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月籬。
門重新被關合上,屋內恢複一片安靜。
空氣中還殘留著燃燒後的氣味,殿內各處因剛才的火起皆有破損,餘下一地的灰燼和破敗。
襄玉走到剛才謄錄經文、還算乾淨的案幾前坐下。
他緩緩抬頭看向還站在不遠處的月籬,開口道:“自從你恢複記憶後,所行之事,章法無度,肆無忌憚,我一再縱容於你,你莫不是以為我真拿你沒辦法吧?”
月籬抬眸,也看向襄玉,笑道:“公子人氣強大,又是將我種植出來的主人,怎會拿我無法?隻是……”她一頓,朝襄玉走去,“為何公子要如此縱容我呢?”
月籬已到襄玉身前的案幾處,紅色羅裳垂下的緞帶嫋嫋拂過案幾一角,她繼續道:“難道是因為您對我心中有愧?心想著一個多月後要親手把我送上死路,便施於我憐憫?”
“不是。”襄玉答道,他的語氣肯定,沒有一絲猶豫。
隨即,他諷刺一笑:“你覺得我是會隨便對彆人起憐憫之心的人嗎?”
“你先前闖禍,皆是因為你體內的始祖厲鬼意識作祟,非你本人所為,我自然不會算在你頭上。”
月籬眨了眨眼:“既然如此,那日您在房中吸了我的血後,為何要跟我道歉?”
襄玉臉色驟然一僵。
月籬蹲下身,單手撐著下巴,一副乖巧模樣望向僅隔著一張案幾的襄玉,繼續道:“身為被您種植出來的鬼怪,被你吸兩口血,不是理所應當的麼?”
“我可是也吸了你的血,卻從未跟您道過歉呀。”
月籬說著,又露出一副天真爛漫的神情。
襄玉眼瞼微顫,不知該如何反應,隻得彆開頭去。
吸月籬的血這件事,每每提及,他都深感難堪。
萬事皆在掌控之中的襄玉,第一次做出了一件讓他無法掌控之事。
月籬見此,一隻手越過案幾,伸出去觸碰襄玉彎起的膝處,帶著挑逗和曖昧。
襄玉愕然地回過頭,看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間,手指節一點一點地在其上遊走。
襄玉伸手,撥開月籬的手。
月籬不滿地噘了下嘴,收回手去。
襄玉蹙眉:“你今日故意試探寒二小姐,實是過了,太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