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籬用手擋住麵前臟汙的部分,很是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抱歉,失儀了。”
盛無看向月籬的眼神裡透出一股子涼。
他就看著她繼續表演,突然又鬨這一出,不就是為了替寒玉解圍麼。
寒玉慶幸地暗自鬆出一口氣,感激地看著月籬。
月籬對盛無鬱道:“盛大人,您剛才提及的那件事,都是我的錯,是我對寒二小姐深有好感,所以才自作主張將寒二小姐擄到公子房中,不想卻差點毀了她的清譽。”
盛無鬱聞言,諱莫如深地一笑:“是嗎?看來你跟寒二小姐交情不淺啊,幫忙都幫到這份上了。”
盛無鬱話中含話,當即讓寒玉麵色一緊。
她想到自己向月籬拿出的那塊兌現一諾的黃木,放在矮幾下捏住繡帕的手不自覺收緊起來。
而月籬看向盛無鬱的雙眸中,此刻正冷光一顯。
“行了,”襄玉出聲打斷兩人,臉上顯出幾分不耐來,“我與寒二小姐稍後還要行聽禪之禮,便先到這裡吧,諸位有事,可自行離去。”
襄玉說完正要起身,門外卻突然響起一聲儒雅溫潤的男聲:“我這才剛到,諸位便要散了?”
三皇子一身石青色錦衣,頭戴華冠,身形忻長纖瘦,姿態高雅,正緩緩步入殿內。
“謹弘拜見叔父。”三皇子上到殿前,偕跟著他一起的顧詠叩拜正前方的襄玉。
“起來吧。”襄玉道。
三皇子和顧詠謝恩起身,又依次跟其他人互相見禮。
從三皇子和顧詠進殿後,盛無鬱就一直看著顧詠。
顧詠早先是盛焯槐安插在三皇子身邊的眼線,但自從上次他向盛焯槐傳信透露孫賢蹤跡後,便與盛府再無書信往來。
盛府的人就算再蠢,此時也回過味兒來了。
顧詠這是被三皇子策反,已收為己用了。
盛無鬱眼神暗沉地又看了一眼三皇子,才收回目光,低頭喝起茶來。
這廂禮畢,三皇子笑著拱手對襄玉道:“叔父和寒二小姐可是選了今日做齋禮?”
襄玉淡淡地應了一聲。
三皇子便又說了一通對襄玉和寒玉的祝賀之辭。
之後,三皇子突然看向月籬,然後朝她走近,讓身後的顧詠將手裡拎著的一個木桶遞到月籬跟前。
他口氣一輕,道:“今日趕巧,來淩雲寺的路上,抓了幾條小黃魚,本想著回去的時候送到襄府,沒想到卻在淩雲寺碰見了。”
不遠處的襄玉一聽“小黃魚”三字,心上突生出一道不暢來。
月籬早就聞到小黃魚的味兒了,她當即起身,繞過矮幾,走到顧詠跟前,朝那木桶裡一看,隻見桶裡圍著一圈淺水,數條小黃魚正活蹦亂跳地在水中來回撲騰遊曳著。
月籬的笑意頓時染上眉梢:“三殿下真是好心,為何會突然送我小黃魚?”
她抬頭看向他,絕美的臉上漾出一層粉嫩輕盈的光澤,整張臉如同一顆珠玉般,熠熠生輝,看得三皇子一呆。
他眼中不自覺地帶上一層寵溺,淺笑道:“上次月籬姑娘深夜送我三色雲曇,這算作小小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