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專嗜血,活了幾千年,被他吸乾的人類亦或鬼怪無數,行走途中,隨便遇上個仇人,已是常事。
“十幾年前,你趁仇族族長之二子爭權內鬥之機,屠殺我仇族無數族人,還吸乾我父親,讓他最後隻剩一堆皮骨!”
“仇族?你父親?”血枯鬼一隻手輕敲了下額頭,故作苦思冥想的模樣,“好像有點印象,早些年的確進過仇府一次。”
輕描淡寫的口氣,漫不經心的語調,毫不在意的神情,瞬間徹底激怒了仇淩霜。
他突然朝月籬的方向一揮手,猛一拖拽,原本還罩在月籬身上的陣法頃刻間消失。
仇淩霜一咬手指,引血而出,他飛快地在手心結印,腳邊畫陣,眼神緊逼血枯鬼的方向,儼然是要再布誅血陣,來對付血枯鬼。
血枯鬼眼中興味之色一閃,身形頓消失於原地。
黑光拂過已自動墜落於地的月籬身上,月籬頓時被黑光卷起,再度懸浮於空。
血枯鬼一個側身,再次現身,他指尖朝上空的月籬一點,一束血狀物直接飛向月籬,此血束迅速將月籬整個身子捆縛起來。
血枯鬼操控血束的手一拽,月籬當即被那根血束拉到了血枯鬼麵前。
血束消失,血枯鬼一手攬住依舊未蘇醒的月籬,朝她臉上細細一陣打量,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放開她!”血枯鬼這猝不及防的舉動,讓仇淩霜未能及時反應過來,他布陣動作不停,口中朝血枯鬼低喝道。
“仇府的小子,我記起你父親了,現任仇族族長仇滿千的胞弟,對吧?”
仇淩霜死盯著他不說話。
血枯鬼又道:“他可是你們仇氏一族的叛徒,我這是替你仇族料理家事,沒想到你這個叛徒之子,竟還能……修煉到如此境地。”
血枯鬼說著,視線對仇淩霜從頭到腳一番飛快地打量。
仇淩霜身為懾鬼院最高統領者,又是人類中的最強懾鬼師,不管是在人界還是鬼界,他皆赫赫有名。
世人皆以為血枯鬼行蹤詭譎,神出鬼沒,定是對世間萬事知無不儘,但其實他常年周轉並隱居四大鬼田鄉的深林之中,鮮少參與凡事,對人類諸事更是不甚感興趣。
仇淩霜威名遠播,但血枯鬼卻顯然不知曉其人。
仇淩霜周身懾鬼人氣濃鬱,竟修煉到了懾鬼術最高階“隱士”,血枯鬼還是第一次見著。
此前他曾吸乾過許多在四大鬼田鄉懾鬼的懾鬼師之血,人氣越濃鬱純粹者,自是越美味。
這仇淩霜人氣了得,且氣息精粹,還有胤安氏族貴子的身份加身,體內鮮血的味道定是美味無比。
血枯鬼想到此處,他的一對幽眸不由微微閃爍。
若是平時,他定要吸乾此子之血,隻是,當下……
他側頭看向被自己攬在懷中的月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