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肩上的衣物,的確被人脫下來過!
之前在靜室裡,他感到左肩一涼,不是錯覺!
襄玉麵色一沉,當即大聲道:“停車!”
車外響起武尤一聲長“籲”,馬車緩緩停下來,狸奴從外麵掀開馬車簾子,疑惑地看向車內的襄玉:“公子?”
襄玉從馬車上下來,在路邊隨便找了塊草坪坐下,他的身下自然是鋪了一層厚實鬆軟的錦墊,狸奴和殷恒、孫賢站在一旁。
月籬則在襄玉附近隨便找了個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
襄玉神色裡帶著一絲凝重,其他幾人都猜到襄玉叫停他們是有急事相商,卻不想襄玉一上來問的卻是他在靜室等殷恒拿衣物回來的那段時間內發生之事。
“屬下……中途離開了一會兒,三皇子府上的一名小廝讓屬下去幫公子挑一雙尺寸合腳的靴子。”孫賢回憶著說道。
月籬到了後,她服侍襄玉更衣,孫賢的確有拎過一雙靴子敲門遞了進來。
襄玉聞言,越發確信自己心中的那個猜疑——
自己在靜室內,被人下了幻術!
就是自己在這幻術的須臾之間,有人偷溜了進來,剝開自己左肩上的衣物,查看他的那朵幽蘭胎記,也就是滅族咒印所在之處!
而這段時辰,恰是孫賢、殷恒、狸奴都不在之時。
因為月籬突然來了,所以那人才會驟然離開,這也是為何,他感到門口有風灌進來時,月籬出現了。
那股最先讓他感知到從門口進來的風,並非是因為月籬,而是因為那個摸進靜室內的人倉促逃出門去所致。
他扭頭時,身體突然感到的極其詭異的費力。
還有一瞬間腦中感知的空明感。
這細節各處的怪異,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操控著,來無影去無蹤,極難捉摸。
襄玉當即將先前在靜室內發生的事儘數告訴殷恒等人,幾人聽完後,都驚詫不已。
殷恒思索著道:“這種讓身中幻術之人無從察覺的幻術,實施起來十分複雜,因為它不光是要依靠操作幻術之人的法力,還需要另一種術法相佐。”
月籬:“另一種術法?”
“是藥術。”孫賢應道。
“沒錯,先以藥術神不知鬼不覺地引人入迷幻之境,如此一來,再布施幻術,身處幻術中之人便無從察覺了,”殷恒看向襄玉,“就如公子在靜室之內,他吸入了藥物,五感便已墜入迷幻之境,所見所感便已不再真實。”
“可公子說了,他還是能感覺到自己左肩有涼意,還有門口吹進來的風。”月籬不解地辯駁道。
孫賢解釋道:“兩種或兩種以上的術法若是同時用,會極其耗費術法操縱之人的精力,此人估計法力修為不高,導致在幻術被施布開後,公子身上會有真實的感知。”
襄玉臉上閃過一道思索之色,他突然問孫賢:“你的意思是,在我身上使用藥術和幻術的,是同一人?”
“應該是了。”
“公子是否有什麼線索?”狸奴素來最了解襄玉,他既問出那個問題,定是有所發現。
“恭允。”襄玉吐出這個名字。
三皇子:“我們之間,無需這麼客氣。”
月籬朝他會心一笑,她得視線無意間投向前方月亮門處,卻見門外正站著襄玉和狸奴,兩人正望著她跟三皇子。
許是兩人隔著一段距離,月籬看襄玉此刻臉上的表情不甚清楚,但她能看到他靠近門旁一側的右手,此刻正微微攥緊著衣衫。
這是他的這個習慣性動作,隻有他思慮過重時才會出現。
從他站立的角度,往園子裡看,她跟三皇子簡直就像是在……
幽會?!
月籬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差點撞到三皇子,三皇子麵上驚愕不已,月籬歉意地一笑,便朝門口飛快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