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子時還有半個時辰左右,一切都塵埃落定,眾人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餘下城中的屍體清理,傷亡百姓的人數統計事宜,襄玉一一地迅速交代下去,所有人都行動起來,去向三皇子他們傳達。
月籬和狸奴等人隨襄玉回了玉擾院,襄玉免了狸奴的守夜,各自回屋休息。
第二日,當第一抹陽光透過窗欞照射在還在熟睡中的月籬絕美的臉龐上時,門外突然傳來幾聲壓低聲音的驚訝聲。
兩個守院子的婢女在隔壁房內正在低聲談論著昨夜發生之事,還有今日飛滿天的其他相關消息。
“什麼?盛大少夫人死了?!”
“聽說寒大公子也死了……”
“我聽說大皇子也……”
……
一驚一乍,並未完全壓住聲音的對話聲終是吵醒了床上睡著的人,月籬在隔壁房兩人的交談聲中睜開惺忪的睡眼,臉上一片木然。
睡意還未被完全驅趕走,隔壁的說話聲繼續傳來。
誰死了……
月籬腦子有些迷糊地想著,手臂撐著床麵,有些使不上力地坐起身來。
屋外的兩人聽到屋內的動靜,刹那間停住了交談聲,隨即敲門聲響起。
“進。”月籬聲音還帶著些許的睡意,應了一聲。兩名婢女推門而入,快步走進來。
“月籬姑娘醒了。”
“聊什麼呢?”月籬坐在床上,並沒有立刻下床的跡象,她將身後的頭發擺弄到胸前,口氣隨意地問道。
兩名婢女互看彼此一眼,其中一名婢女答道:“昨晚鬼怪襲城,氏族裡死了好幾位貴人。”
月籬手指梳理發絲的動作一頓,她抬頭,看向那名答話的婢女,問道:“都有哪些?”
婢女連忙一一道來。
死的氏族裡,要麼是寒族,要麼就是皇族一派。
言碧馨死了,她是為了救自己的父親言祈淵而死,就在出城路上。
寒雲過死了,跟言碧馨一樣,也死在城外,趕過去晚到一步的寒漁隻是奮力將他的屍身從鬼怪的口中搶了回來,但代價是讓跟著寒漁一同前去的懾鬼師當場喪身,幸好仇淩霜派去的懾鬼師及時趕到,寒漁才保住性命。
可代價遠不止如此。
就在寒漁應下寒棠梨的請求,前往尋找寒雲過的間隙,一直無鬼怪侵擾的小徑上來了三隻厲鬼,寒漁留下的唯一一名懾鬼師被寒棠梨強行帶走。
為了活命,寒棠梨故技重施,讓寒漁的父母寒湛和寒則水被鬼怪吞吃,以為自己爭取逃脫時間。
而後,她因怕此事被隨身保護她的懾鬼師告訴寒漁,又故意設局引這名懾鬼師被遊蕩在周圍的一隻上階厲鬼吞吃掉。
最終,她自己保下了一命。
她以為她做得天衣無縫,誰料,她害死寒漁父母之事早已被那名冤死的懾鬼師提前傳信給了寒漁。
當寒漁匆匆趕來時,恰巧又撞上她滅口這名懾鬼師的情形。
寒棠梨失控了!
她行事的劣跡,竟全被寒漁知曉!
她品性裡得陰暗,被一直對自己唯命是從、傾慕自己的少年看穿了!
她當場朝他咆哮,告訴她自己為了活命,還殺了自己的母親。
寒漁臉上全是悲慟、震驚、難以置信!
他死死地盯著寒棠梨,目眥儘裂,眼眶裡的血絲爬滿他的眼球,感覺下一刻從眼球到整個身體,他都要爆炸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