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待氏族的看法,其實跟皇帝有些不同,他以為隻要將皇族和氏族的關係處理得當,氏族並非他父皇眼中那般十惡不赦的存在。
而且就算真的要對氏族動手,也得徐徐圖之,切不可操之過急,因為氏族世代傳承,樹大根深,盤踞一方一隅已數千年之久,勢力盤根錯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鏟除乾淨的。
皇族現在要對抗整個氏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在皇帝說出那樣一番話出來之後,太子依舊一如先前地說出自己的觀點。
老皇帝見始終勸服太子不得,氣得再也忍不住,他大呼太子畏首畏尾,將來若是將皇位讓與他,他非得再次讓皇族成為氏族的傀儡。
老皇帝拂袖而去,太子歎了口氣。
禦花園又恢複一片沉寂,一個身影緩緩從禦花園一處的假山石後走出來,隨後,又有兩個人影跟著一起走了出來。
“如何了?”說話的聲音清冷如玉,帶著慵懶之氣。
“應該無誤了,他身上的確有一絲月籬的氣息,儘管很淡,但奴還是能感應到。”屁股鴨嗓子般的說話聲刻意壓低,十足恭敬地回道。
“接下來怎麼辦?”另一人也說話了,正是屁股的主人珞君玄。
“去太子府!”清冷之聲果斷道,隨後再次隱沒於黑暗之中。
此時的太子府中,一桌子的小黃魚,看得月籬有些頭疼,她剛要讓送魚過來的數名內侍要魚挪走,寒棠梨突然帶著幾名懾鬼師和兩個膀大臂粗的婆子快步走了進來。
“太子妃,太子殿下吩咐過,此地沒得到太子的允許,不能隨便……”看守月籬的一名婢女試圖上前阻攔。
隻是她話還沒說完,那兩個婆子突然上前,一左一右將該婢女鉗製住,也不顧婢女的尖聲掙紮,直接生生將她拽了出去。
另一名婢女見此,悄無聲息地將自己的身形隱沒到人群中,想趁人不備之時,溜出去給太子送信,隻是她剛走出兩步,就被寒棠梨帶來的一名懾鬼師發現。
她也被拎著帶了下去。
月籬坐在桌前,身形不動地注視著寒棠梨,看她鬨出如此大的動靜,也不出言阻止。
寒棠梨走過來,她目光從一桌子的小黃魚上一掃而過,眼中的嫉妒之色再也掩蓋不住。
寒棠梨在月籬的對麵坐下,再看這一桌小黃魚,她故作嫌惡,拿手帕捂在口鼻上,語氣卻依然有禮:“這些日子你在這裡住得可還習慣?”
月籬不答。
她到這時都不由讚歎,寒棠梨竟能完美地將她對自己的兩種情緒同時淋漓地展現出來。
寒棠梨看出月籬眼中的不屑,心中頓生惱意,但還有其他人在場,她不得不繼續維持麵上矜貴和端莊。
“有話直說,彆繞彎子。”月籬突然開口道。
寒棠梨嘴角的笑意一僵。
下一刻,她豁然而起。
守在門口的兩名婆子當即將開著的兩扇門關起來。
屋內頓時隻剩下月籬、寒棠梨和幾名懾鬼師。
懾鬼師們登時將月籬包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