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統什麼的不重要啦!
1911年,深秋。西伯利亞北部,無名港。
鏽跡斑斑的鑄鐵碼頭通往冰封的海麵,一名絡腮胡體格單薄的士兵在碼頭儘處,肩扛“波波沙衝鋒槍”,熊皮帽上嵌著五角星。
天邊太陽慢吞吞拖出自己身體,但散發的光芒依舊解不開封凍千年的冰原,投射的光影劃出一條亮線,微微在天邊泛起魚肚白,可能這就是今年最後的陽光了,極夜很快就要開始了,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太陽不會再升起。
每年列寧號都會來,時間有先後但從未失約。它是一艘有年頭的核動力破冰船,白色船頭上嵌著紅五星。無論它在哪一天出現,那天就是無名港的節日,士兵們揮舞著熊皮帽子奔走相告,大家都聚集到碼頭上眺望,看著巨大的船影在海平麵上升起,列寧號以帝王般的姿態衝破浮冰,身後留下湛藍色的水道。那是蘇維埃的力量,鋼鐵之拳,無堅不摧。可今年它遲到得太晚了,海麵已經封凍,冰層正向下方不斷生長,幾星期之後航線就會徹底消失,即便列寧號也打不開通道了。
“塞涅列夫,你說莫斯科那邊是不是出事了?”保爾點燃一顆“莫斯科人”香煙沉吟道。
“可能吧,這個極夜難熬了,”塞涅列夫有些感慨,也從兜裡摸出了一隻香煙,“借個火。”
“見鬼!”保爾脫下手套,把打火機握在手心裡暖著。
打火機打不著了,大概是裡麵的煤油凍住了。
天漸漸暗了,起風了。
墨色的卷雲層從北邊俯衝過來。在這種高緯度地區,降雨量比撒哈拉沙漠還少,可一旦出現黑色積雨雲,就會瞬間變天,積雪會把港口都掩埋。海麵上的雪塵被卷了起來,像是一場白色的沙塵暴,塵頭足有幾十米高。雲層覆蓋的區域是漆黑的,而另一半則是冰的慘白色,黑與白的分界線如此鋒利。
保爾跌跌撞撞地撲到鐵架旁敲響銅鐘,鐘聲在寂寥的雪原上四散開去。這是暴風雪來襲的預警。
但在凜冽狂暴的風霜中,塞涅列夫依稀看見了一道健壯的身影在冰原上快速移動並向著哨所接近。
一個滑雪的人?
……
“終於到時候了嗎?”
“是時候開始拉開大幕了呢,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呢。”
“夕哥哥,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嗎?”
“是的,好好期待吧,我的公主。”
看著向港口奔馳而來的卡車,在一望無際的莽原上拉出了一道雪白的線,坐在房簷上三人不約而同露出了笑容。
……
今天黑天鵝港來了一位大人物,他是一位來自莫斯科的特使,秘密情報部門的要員。在沙皇時代,這種人被稱作“欽差大臣”。
淩晨三點,整個黑天鵝港都還在沉睡之中。
在黑天鵝港的背麵怪異地矗立著一座高大列寧青銅像。
這座銅像足有十米高,原本是站在黑色大理石底座上,伸手指向前方,似乎在指引革命道路。積雪超過兩米厚,大理石底座已經看不見了,銅像的腳麵也被積雪蓋住了。
而在雕像坐落的凍土層百丈之下,兩個狂熱分子正在進行著一場圖謀世界的狂歡。
“龍?”
“是的,但當時我還不知道自己正在尋找的完美生物是龍。戰後戈利奇納家族選中了我作為黑天鵝港的首席科學家,看到這具巨大的骸骨時,我才意識到這就是我畢生追求的終極。這完美的生物可以改變整個人類的命運,利用它的基因和克隆技術我們可以製造出全新的人類,全新的時代!”
博士把一張巨大的藍圖在辦公桌上攤開:“黑天鵝港在建立之初就有完整的銷毀方案,在這份方案中我們會讓厚達幾十米的凍土層徹底塌陷,把一切都掩埋在其中。這份計劃被稱作‘天鵝之死’。”
“這個計劃好極了。最後一批物資什麼時候撤走?您應該會親自押送最後一批物資吧,還有那些孩子。雖然我們已經建立了信任,但我覺得您不會把所有權力都交到我的手裡。”邦達列夫微笑。
“我將親自押運最後一批物資,你也要跟我一起走。”博士說。
“乘狗拉雪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