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抬腳去洗漱,這才意識到房間裡的衛生間被八月這小子霸占了,於是便邁開步子往客廳旁的盥洗室走去。
斯竺和段落卻一刻也不得閒,送回了八月之後立刻驅車去往了學校。hil和他們約好了今天下午要將送去聖地亞哥電影節的紐約片子定稿。
“一月底就是最後的截稿日期了,最近這兩周裡肯定要交上去。”段落用手敲了敲左肩,上身坐直起來,似乎是在拉筋骨。
冉斯竺戴著眼鏡,左手推著方向盤,右手伸向咖啡,“嗯,hil和hia應該也覺得沒什麼問題,估計這兩天最後檢查一下就可以交了。”
段落打了個哈欠,回頭看了看後座上躺著的四五架相機,“這次采風不錯啊。”
斯竺點點頭,“累了你就睡會吧。”
段落打開了車窗,不禁伸手出去撈了一回風聲,忽然冒出一句,“上海的冬天太冷了。”
斯竺沒說話,把車裡的音樂關了,靜靜等著。
段落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看向窗外,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氣,喃喃道,“我更喜歡這裡。”
斯竺的心忽地漏跳了一拍。
他還是沒說話,故作鎮定地輕啄了一口咖啡,視線從未離過前方,左手緊緊地握住方向盤,手心裡都冒了汗。
冉斯竺的腦海裡不斷地在回憶,這幾天在joshuatree公園裡有沒有做什麼過分逾越的事情,又或者是什麼話。
顛來倒去地想了想,也沒有啊。自己也太慫了,至今為止最大膽挑逗的舉動就是初見麵的時候就讓段落給自己也畫了幅簡筆畫做頭像,僅此而已了。
段落,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吧。。
那就是自己過度解讀了。
本來也就普普通通的一句感歎,自己敏感了。
冉斯竺的右手食指不安地在杯蓋的邊緣來回地摩擦。
直到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hil的辦公室,找了沙發坐下的時候,冉斯竺的腦海裡還盤桓著段落的那句話。
他嘴角還是流露出一絲笑意,心裡回應著,“我也喜歡這裡。”
hil大剌剌地,光顧著用兩手捋順自己的滿頭灰發,沒在意眼前學生的表情,“你們稍等會,我去喊一下hia,她也剛剛回來。我去她辦公室找一下。”說罷,腳底抹油似的溜了出去。
段落憋憋嘴,“這個hil,倒是把我們這個項目變成了他追求心上人的一束鮮花了。”
冉斯竺笑,“那又有何不可。”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笑開了。
很快,走廊裡傳來腳步聲,皮鞋地聽上去急促又歡快,高跟鞋地則沉著且篤定。不用看,都知道是hil圍著hia左右一路侃大山。
屋內的兩人站起身來,畢竟都是伯樂,另一位還有可能要做師娘呢,必須要尊敬點。
hia先跨過門來,看見段落和斯竺並肩站著,翩翩少年模樣,不禁一陣歡喜,“一個冬天沒見,你倆怎麼都瘦了些。是不是hil給影片提了太多無力要求。”說罷,還故作生氣地回頭瞅了hil一眼。
hil跟在後頭,忽地聽見自己被點名,懵懵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段落對自己導師的這幅發呆模樣並不陌生,此刻便立刻移開了眼神,假裝看向老師身後的書架。斯竺倒是第一次見到,一個沒忍住便笑出聲來。
hil這才回過神來,也哈哈大笑起來。
幾人連忙坐下,圍著電腦開始討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