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芹大驚,腦子裡立刻想到了當初抓在蕭風脖子上的往事,那個該死的脖套兒!那個一用力就會變硬的套兒!
蕭芹反應極快,知道這一抓不能抓死張無心,直接變爪為掌,一掌推在張無心的咽喉上。
然後趁著張無心踉蹌後退,斷劍招式不嚴的瞬間,身子從空隙中一閃而過,強行鑽了出去。
張無心長劍落地,右手捂著脖子,單膝跪地,漲紅著臉拚命的呼吸,顯然這一掌雖然未能完全發力,也打得他丟了半條命。
蕭芹的右臂和背後白光暗淡,長衫破裂,鮮血順著白袍流了下來。他的護體神功終是沒能擋住張無心和俞大猷的夾擊,受傷不輕。
俞大猷眼見張無心無力再戰,知道機不可失,狂吼一聲,大劍橫掄,合身撲上,完全不顧防守地掃向蕭芹,就是要跟蕭芹同歸於儘。
蕭芹目光掃向身後的武士隊伍,見他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知道他們心裡的某些信仰正在悄悄破碎。
天皇流血了,武神流血了,一個流血的神,還能是神嗎?也許,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的人吧……
蕭芹一咬牙,衝著俞大猷迎上去,他估計俞大猷脖子上也帶著脖套呢,隻不過和張無心一樣藏在衣服裡。
所以他這次壓根就沒奔著脖子去,他在大劍的劈砍中左躲右閃,看準機會雙拳擊出,直奔俞大猷的胸膛打去。
俞大猷的大劍已經掄到了極致,見蕭芹來攻,直接脫手將大劍飛了出去,大劍在空中轉得如同一個銀色的圓盤,斜著衝著蕭芹飛去。
這大劍飛斬之威,連蕭芹也為之膽寒,兩人距離如此之近,大劍轉瞬到了眼前,蕭芹躲閃不及,隻能一邊拚命側身,一邊雙拳變向,打在了大劍的側麵。
旋轉的大劍被蕭芹雙拳打偏了方向,徑直地飛入了他身後武士的隊伍中。三個武士同時拔刀,阻擋大劍。
當的一聲,金鐵交鳴,三把武士刀同時折斷,大劍攔腰砍斷了一個武士,又砍斷了後麵武士的三條腿,才停了下來。
蕭芹對身後傳來的慘叫聲根本不在意,他知道俞大猷剛才拚死一搏,沒能砍中自己,此時已經是赤手空拳。
蕭芹身形電閃,到了俞大猷麵前,兩人以快打快,拳腳相交,轉眼間過了十幾招,俞大猷已經雙臂已經被抓了兩下,血肉橫飛。
俞大猷知道自己跟不上蕭芹的速度,乾脆拚著肩膀挨蕭芹一拳,合身撲上,一把抱住了蕭芹的腰,將他往後推。
蕭芹一拳打在俞大猷的左肩上,肩甲碎裂,骨頭也發出明顯的碎裂聲音。俞大猷悶哼一聲,兩手抱著不放,咬著牙繼續往前衝。
蕭芹想用拳頭打碎俞大猷的腦袋,但俞大猷深諳格鬥之道,抱住蕭芹的時候就把腦袋從蕭芹的腋下鑽過去了。
兩大絕世高手,這架打得像街頭流氓互毆一樣,讓兩邊的兵士都看得目瞪口呆。
蕭芹回頭一看,頓時魂飛魄散。眼見跪在地上的張無心,右手捂著脖子,左手將斷劍舉起來,對著蕭芹的後心,就等著俞大猷將他推過來呢。
蕭芹顧不上再對俞大猷的肩膀和腦袋下手,兩腳在地上猛然一頓,止住被俞大猷推得冒煙的速度。
然後他兩手抓住俞大猷的兩個胳膊,借著猛停的慣性,內力到處,直接將俞大猷整個人給掄飛了起來!
俞大猷知道自己內力不敵蕭芹,被掄飛起來後,乾脆在空中借勢兩腿一絞,整個人在空中像風車般的旋轉一周,反手抓住蕭芹的雙臂,帶著他也轉了起來。
蕭芹被俞大猷帶著轉了半圈就已經快到了張無心的斷劍之前了。這也就是張無心還站不起來,否則一個突刺,蕭芹可能就被紮死了。
蕭芹大吼一聲,雙臂用力,將還在半空中倒立著的俞大猷狠狠掄下來,對著跪在地上的張無心砸了下去。
這一刻,蕭芹仿佛蕭風附體,掄著俞大猷,就像蕭風在君山上掄起福建團頭一樣,把人當成了獨腳銅人槊。
俞大猷從空中被蕭芹猛然掄下來,也知道若是落下去,就算砸不死張無心,肯定兩人也都得骨斷筋折。
他身在空中,無從借力,隻能拚命地卷起腰腹,將自己縮成一個球,希望儘量減少打擊麵積,讓張無心能勉強避開。
獨腳銅人槊變成了大錘,雖然更實誠了,但從長兵器變成了短兵器,按原來的距離,蕭芹就砸不到張無心了。
蕭芹感受到了俞大猷的意圖,他本想將俞大猷像流星錘一樣甩出去的,但卻做不到。
因為蕭風當時是抓著福建團頭的腳,完全掌控主動權,想連接想脫離,想鬆想緊全看蕭風自己的心情。
而蕭芹和俞大猷卻是互相抓著對方的手臂,就是你想鬆想脫離,但對方要緊要連接,也不是都由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所以蕭芹為了讓縮成球的俞大猷能砸到張無心,不得不再跨前一步,將俞大猷這個人肉大錘對著張無心的頭猛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