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說了許多話,氣力不濟,開始咳嗽起來,一時間無法回答三休的問題。
這條寶船上躺著三個傷號,俞大猷和張無心傷得比較重,一直在後麵休養,反而是斷了一條腿的毛海峰在船上四處溜達。
見蕭風咳嗽不止,毛海峰跳過來對三休解釋道“從攻打京都開始,大明的艦船就已經拉開防線,把日本京都周圍的海岸都布防了。
日本的艦船,海港之外的打了一陣,全軍覆沒了,凡是海港裡的也都被炸沉了。
蕭芹若要下海,不管坐大船還是小船,我們這麼多船,這麼多望遠鏡,肯定能發現他的。”
戚繼光也補充道“宮城起火後,明軍一直在陸地上搜尋蕭芹的蹤跡。
致遠艦上帶了幾條獵狗,就是為這個做準備的。如果蕭芹不抓緊下海,早晚會被明軍找到。
他功夫雖高,但有傷在身,麵對大隊明軍的火槍射擊,隻怕他也活不了。”
蕭芹的確是在明軍把京都城牆炸開豁口後,就從暗道逃走了。在逃走之前,他殺死了宮中所有女子。
他下手的時候很溫柔,他告訴這些女子,明軍若是衝進來,必然會對她們先啥後殺,再救活了之後再啥再殺。
這些體質陰寒的女子們,本就因為被蕭芹練功練得隻剩半條命了,聽說這種恐怖的前景,都心甘情願地死在蕭芹的手下。
蕭芹溫柔地抱著她們每一個人,讓她們在自己的懷裡失去生命,順便把還能用的最後用一下,恢複自己的傷勢。
然後蕭芹設定了爆炸的時間,從密道離開了。他估計,明軍從炸開城牆到打到宮城,至少也要兩天時間。
這兩天時間,足夠自己逃走了。從密道鑽出來時,已經是京都的工事範圍之外了,離海邊隻有十裡路。
這點距離對於蕭芹來說,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他掏出懷裡的紙條,看了又看,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蕭風啊蕭風,你還不知道吧,日本這艘船雖然沉了,但還有一艘更大更好的船,等著我去乘風破浪呢。
原本那條船,我早就該去坐的,壓根不用等到日本這條破船徹底沉下去的今天,可我沒有提前走,就是因為你。
你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敢執行這個計劃。我本來是希望找機會殺掉你,或者至少看著你死了,才打算動手的。
不過現在沒辦法了,日本已經完蛋了,我再不走,就會被你的軍隊圍攻,亂槍射死。
好在上次見到你,能看出來你也已經命不久矣。就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了,誰熬到最後誰就是老藝術家。
蕭芹來到海邊,找到了自己提前埋伏在一個隱秘海灣裡的艦船。這艘艦船不算大,但異常堅固,其中的食物飲水存儲十分充足。
而且這艘艦船的塗色,包括風帆的顏色,都與海水顏色極其接近,如果不仔細看,幾乎會和大海融為一體,十分巧妙。
蕭芹上船後,本想趁著明軍攻打京都內部的時間,趁亂揚帆起航。可他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一番後,心裡涼了半截兒。
大明的水師散布在京都附近的海岸線上,不停地來回移動巡邏,加上望遠鏡的加持,他幾乎不可能在白天出發。
所以他隻能耐心地等到夜裡,嘗試了兩次趁著夜色出海,卻都沒能成功。
他運氣不太好,這兩天晚上都是皓月當空,照得海麵明亮如鏡,船隻在海麵上反而更加顯眼。
兩天過去後,宮城裡的爆炸聲傳到了海邊,蕭芹的心裡知道,最混亂的時刻已經過去了,趁亂出逃比較難了。
他隻能希望自己留下的那具替死鬼的屍體能迷惑明軍,讓明軍以為他已經死了,就會將海麵上的巡邏撤掉。
但他也清醒的知道,隻要蕭風還活著,他這套金蟬脫殼的把戲,大概率是瞞不過蕭風的。
所以,他隻能等一個陰天的機會了。晚上沒有月亮的時候,他就可以借著夜色的掩護出海了。
當然,他如果等到月末時,自然也就沒有月亮了,可那還需要多等十來天,他覺得自己等不了那麼久了。
一方麵是自己傷勢還沒完全痊愈,他急需逃離日本,找到一個安全之所練功療傷。
他已經很久沒受過這麼重的傷了,平時他的自愈能力極強,以極樂神功療傷,將傷勢轉移給那些女子便可。
但這次他受傷後,不得不倉促安排出逃,沒有太多時間練功療傷,導致他現在餘傷未了。
另一方麵是他已經聽到獵狗的叫聲越來越近了,明軍一定是在用獵狗尋找他的蹤跡。萬一被明軍找到,就一切都完了。
他當然可以殺死所有找到他的明軍士兵,但以明軍的嚴謹,失蹤的搜尋小隊很快就會被察覺,然後就會有大部隊來包圍。
他試過,自己連接帶躲,同時有四五把槍肯定是傷不了自己的。但若是幾十把火槍同時齊射,自己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