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稍向下移,明顯而不尖銳的下頜線,然後是略微一動的喉結。
光是瞅了這麼兩眼,阿落覺得自己的臉就已經燒起來了。
自己莫不是中了什麼邪吧……
“今天我去唱歌,你記得來聽。”尋奕依舊是閉著眼睛,對阿落道。
“哦,好。”阿落趕緊收回了視線,明明他沒有睜眼,大概也沒有察覺,阿落卻有種偷拿了什麼東西被主人當場抓包的羞恥感。
“我得回去了。”尋奕伸了個懶腰,“對了,前些天我那裡堆了不少意符,我差人給你送去,你神力還是太低了,得好好補補。”
換作平日阿落定然要因為他說自己神力低要拌幾句的,但是眼下,她就默默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你……”尋奕也打心底裡覺得阿落有點奇怪,但是三言兩語好像又說不清楚。
“算了。”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剛抬腳走出幾步,又回頭道:“不會很久了。”
阿落還陷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對這幾個字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啊?”
她的疑問沒有得到答複,觀景台就又剩她一個人了。
一陣涼風襲來,吹的阿落打了個哆嗦。
她有些恍惚,仿佛剛剛見過尋奕卻成了好久之前的事情。
阿落想起來尋奕說今天要在應台上唱歌,自己還答應了去聽。
還是說自己其實每次在角落裡看他在應台上演奏,其實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若真的如此,那好像……還挺好玩的。
依然是徹夜不眠,繁華至極的笙簫閣,尋奕頭一回唱歌,自然算的上是大事。
廳堂內聚集了滿滿的人群,都好早就過來等著,生怕會提前開場自己錯過了。
阿落其實也是佩服那些站了許久的姑娘們,就算等了半天也是熱情不減。但她很快釋然,反觀自己,難道不也是這樣麼?
她突然想起來了尋奕的那句“等你有了喜歡的,說不定比她們還要癡迷”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琴箏齊奏,雖不是尋奕彈的,但也是笙簫閣裡一等一的樂師了。
這合奏聲起了許久,便是一陣極為溫柔又極為堅毅的聲調傳來,沒有曲詞,全程都是婉轉的哼唱,但阿落瞧著這些人的神情,各有不同。
那些喜歡尋奕的姑娘們都是一臉癡迷的神情,而其他也來看熱鬨的看客們,表情則是有些……耐人尋味。
阿落靠近一撥正在小聲嘀咕的人堆,裝著本來就是待在這兒的樣子過去聽。
“這不是水生當初成名所奏的曲子嗎?”
“是啊,水生後來又加了曲詞進去,當時名聲大噪啊!”
“這曲子,大部分與水生所奏之曲重合,但又不用水生當時的填詞,是否有些不妥啊。”
“伶人們之間互相借對方的曲子是常事,但是這倆人明顯是水火不容的架勢,尋奕這個時候唱水生的曲子,這恐怕用意不淺吧。”
“我看,明擺著就是在挑釁。”